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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故事之心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09/25 23:15:55 优秀作文
破碎故事之心优秀作文

篇一:破碎故事之心 塞林格

破碎故事之心 塞林格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周薪30美元的印刷小工,每天有差不多60来个陌生女人从他眼前经过。由此推算,在霍根施拉格住在纽约的这几年里,眼前要经过大约75120个不同的女人。在这75120个女人里,大概有25000个在15~30岁之间。在这25000个里只有5000个体重在105~125磅之间(注:约为47.6~56.7公斤)。在这5000个里只有1000个长得还过得去。只有500个有一定魅力;只有100个相当迷人;只有25个能引来一声长而缓的口哨声。但只有一个让霍根施拉格一见钟情。

通常,有两种女人可称为“致命的女人”。有种致命的女人是通杀型的,也有种致命的女人不是通杀型的。

这个女人的名字是雪莉·莱斯特。她二十岁(比霍根施拉格小十一岁),身高五英尺四英寸(注:约1.62米)(个头差不多到霍根施拉格眼睛这里),体重117磅(注:约53公斤)(轻得像片羽毛)。雪莉是个速记员,和她妈妈阿涅丝·莱斯特住在一起,她要赡养这个老纳尔逊·艾迪(注:美国影星,师奶杀手)的粉丝。提到雪莉的长相,人们总会这样说:“雪莉美得像画里的人。”

一天早晨,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霍根施拉格挨着(微微俯瞰)雪莉·莱斯特站着,几乎死蟹一只。这都是因为雪莉的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张开着。雪莉在读车壁上的一则化妆品广告;在她读的时候,她的下巴也随之略微放松了。在雪莉张着嘴、双唇微启的那一小会儿里,她可能是全曼哈顿最有杀伤力的女人了。霍根施拉格在她身上找到了治愈孤独的灵丹,这只巨大的孤独怪兽自他到纽约后一直潜伏在他内心周围。啊,多么痛苦!俯瞰着雪莉·莱斯特却不能俯身轻吻她微启的双唇,多么痛苦。难以言传的痛苦!

* * *

以上是我给科利尔周刊写的小说的开头。我打算写一个温柔动人的言情故事。这样比较好,我觉得。这个世界需要“当男孩遇上女孩”这样的故事。但真要写它一个,很不幸,作者先要处理怎么让男孩遇上女孩。我写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合情合理。我没法让霍根施拉格和雪莉按套路相遇。以下是原因:

很显然让霍根施拉格俯身并真诚地说出这些话是不可能的:

“请原谅。我太爱你了。你让我疯狂。我很清楚这点。我会用一生去爱你。我是一个印刷助理,每周能赚30美元。靠,我怎么那么喜欢你。你今晚有空吗?”

这个霍根施拉格有够蠢的,但还算不上大傻蛋。这种人活在过去尚有可能,在今天肯定是绝迹的。你总不见得让科利尔的读者咽这种蹩脚货吧。毕竟,人家也是花了钱的。

当然,我也不能冷不丁地给霍根施拉格来一针滑头血清,由威廉·鲍威尔(注:美国演员,以老于世故的形象著称)的旧烟盒和弗雷德·阿斯泰尔(注:美国演员,一代舞王)的旧礼帽混合而成。

“请别误解我,小姐。我是杂志的插画家。这是我的名片。我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想描绘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想给你画副速写。也许我们都能从中得益。我今晚能打电话给你吗?但愿越快越好。(短促、爽朗的笑声)我希望我没有听起来太急不可耐。(再次大笑)也许我真的有点,嗯。”

啊,小伙子。以上这段话要伴随着一抹疲倦、但有点愉快、还有点冒失的微笑说出。要是霍根施拉格能这

么说话该多好啊。雪莉自己,自然也是老纳尔逊·艾迪的粉丝,同时还是流动图书馆的积极成员。

也许你开始理解我要面对的问题了。

是的,霍根施拉格可能这么说:

“不好意思,你不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吗?”

雪莉会一边冷淡地回答,一边在车厢的另一侧找个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不是。”

“这真奇了怪了,”霍根施拉格会继续说道,“我前面还暗自发誓你一定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呢。有没有一点可能,你是从西雅图来的?”

“没有。”——比前面更冷淡了。

“西雅图是我的故乡。”

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很棒的小镇,西雅图。我是说那真是个很棒的小镇。我到这里——我是说纽约——才四年。我是个印刷助理。我叫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凭这种开场白霍根施拉格就别想了。他一没长相二没魅力,也没穿得体面点,好在这种情形下引起雪莉的兴趣。他全无机会。而且,像我之前说过的,要写一个绝妙的“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最好是让男孩主动出击。

也许霍根施拉格会晕过去,并试图抓点什么来稳住自己:可能是雪莉的脚踝。他可能撕坏人家的长筒袜,没准还撕出一条漂亮的抽丝线。人们会给倒霉的霍根施拉格腾出地方来,而他则会站起身来,嘟囔着:“我没事,谢谢,”接着,“啊,天哪!我太抱歉了,小姐。我把你的丝袜扯坏了。请一定让我赔。我现在手头现金不够,麻烦把你的地址留给我。”

雪莉不会给他地址。她只会变得又窘又结巴。“没事,”她会说,心里想他怎么不去死啊。不仅如此,这整个构思都很脱线。霍根施拉格,一个西雅图小伙,做梦也不会想到去抓雪莉的脚踝。至少不是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

更符合逻辑的可能是霍根施拉格会铤而走险。至今仍有一些人愿意为爱铤而走险。也许霍根施拉格是其中之一。他也许会夺过雪莉的手提包,奔向最近的车门。雪莉会尖叫。人们会听到她,并想起《边城英烈传》或其他什么。霍根施拉格的溃逃,姑且这么说,终于被制止了。汽车停了下来。威尔逊巡警——他很长时间都没逮住过什么人了——在现场问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警官,这个男人想偷我的钱包。

霍根施拉格被拖进法庭。雪莉,自然,也要参加庭审。他们上报了各自的地址;因此霍根施拉格得知了雪莉的神圣居所之所在。

伯金斯法官——他在自己家中连一杯好点的、香浓的咖啡都喝不上——判处霍根施拉格一年监禁。雪莉咬着嘴唇,但霍根施拉格已经被带走了。

在狱中,霍根施拉格给雪莉·莱斯特写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你的钱包的。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想认识你。你有空的话能不能给我写信?这里非常孤独,我好爱你,但愿你有空的话能来看看我。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把这封信给她朋友都看了。他们说,“哈,这挺可爱的,雪莉。”雪莉同意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可爱。也许她会回信。“没错!回信吧。给他一个机会。你会有什么损失呢?”所以雪莉给霍根施拉格回了封信。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并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很遗憾事到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但想到这曲折的隐情我就很难过。还好,你的刑期不算长,很快就能出来了。祝好运。

你诚挚的

雪莉·莱斯特”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你不知道收到你的回信我有多么欢欣鼓舞。你一点也不用难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疯狂了,因此你完全不用这么想。我们这里每周都能看一次电影,所以真的不算坏。我今年31岁,来自西雅图。我到纽约有4年了,只有在偶尔寂寞难耐的时候才会怀念那个小镇,真是个很棒的小镇。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即使算上西雅图的也是。我希望你能在哪个周六下午来看我,探视时间是两点到四点,我会付你火车票钱。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会照样把这封信给她的朋友都看一下。但她不会回这封了。谁都看得出这个霍根施拉格是个傻帽。归根结底就是这么回事。她已经回过一封了。要是她再回复这封愚蠢的信,那就真的要经年累月没完没了了。她对这个男人已然仁至义尽。还有这算什么名字啊。霍根施拉格一刚。

此时,狱中的霍根施拉格正备受煎熬,即使他们每周能看一次电影。他的狱友是猎鸟·摩根和切片机·巴克,这两个男的住在里屋,他们觉得霍根施拉格长得很像某个曾经背叛过他们的芝加哥小赤佬。他们已经确信那个鼠脸·费列罗(注:老鼠rat也有叛徒之意)和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是同一个人。

“但我不是鼠脸·费列罗,”霍根施拉格对他们说。

“屁啊,”切片机说,随手把霍根施拉格仅有的一点食物打翻在地。

“兜伊瘤,”猎鸟说。(上海话,打他的头)

“我跟你们说我之所以进来只是因为我在第三大道公车上偷了一个姑娘的钱包,”霍根施拉格辩解道。“只不过我并不是真的要偷。我爱上了那个姑娘,只有这样我才能认识她。”

“屁啊,”切片机说。

“兜伊瘤,”猎鸟说。

一天,十七名囚犯试图越狱。在操场上放风的时候,切片机·巴克诱骗了看守的侄女,八岁的丽丝贝斯·苏,并紧紧抓住她。他用他八乘十二的大手抱住小女孩的腰,举起来让看守看到。

“喂,看门的!”切片机叫道。“把门打开,不然我做掉这小孩!”

“我不怕的,伯特叔叔!”丽丝贝斯叫道。

“放下那个孩子,切片机!”看守命令道,虚弱之极。

但切片机知道现在看守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十七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走出大门。十六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安全地走了出去。一个高塔上的守卫自认为找到了将切片机一枪爆头的绝佳时机,结果破坏了整个越狱队伍的队形。但他打偏了,成功击中了跟在切片机后头抖抖霍霍的小个男人,一枪毙命。

猜猜是谁?

于是乎,我为科利尔周刊写一篇“当男孩遇上女孩”的小说——一个柔情、刻骨的爱情故事——的计划,因为男主角的死而流产了。

好了,要不是雪莉迟迟不来的第二封信让霍根施拉格陷入绝望和恐慌,他是绝不会成为那亡命十七人中的一个的。但事实仍旧是她没有回他的第二封信。就算等上一百年她也不会回的。我没法改变这事实。

真丢脸啊。多可惜,霍根施拉格在狱中没有给雪莉·莱斯特写下下面这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希望我的话不会让你烦恼或尴尬。我写下这些,莱斯特小姐,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小偷。我想让你知道,我偷你的包,是因为我在公交车上对你一见钟情。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认识你,除了做出这轻率的——确切的说也是愚蠢的——举动。可你知道,恋爱中的人总是愚蠢的。

我爱上你双唇微启的样子。你为我揭开了万事万物的谜底。自从我四年前来到纽约,我从来没有不开心过,但也没有开心过。说起来,我和纽约成千上万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活着罢了。

我从西雅图来到纽约。我想要变得有钱有名有款有型。但四年过去了,我意识到我不会变得有钱有名有款有型。我是个优秀的印刷小工,仅此而已。有天印刷员病了,我就替他的活。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啊,莱斯特小姐。根本没人听我的。我叫排字员去工作时,他就咯咯乱笑。我不怪他。我命令别人的时候挺傻的。我想我不过是那数百万从没想过要发号施令的人之一。但我真的无所谓了。我老板刚雇了个23岁的小子。

他才23岁,而我已经31了,并且在同一个地方做了四年。但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变成印刷主管,而我还是当他的小工。但就算这样我也无所谓了。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我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一个外人看来是富有、英俊、聪明或者受欢迎的男人是很重要的。我连受欢迎都谈不上。甚至没有人讨厌我。我只是——我仅仅是——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我从没让人感到愉快、难过、生气,哪怕厌烦。我想人们觉得我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我小时候从来没人说过我可爱、阳光或是好看。如果他们非得说些什么,他们会说我的腿虽然短还蛮结实的。

我不指望你会回信,莱斯特小姐。虽然你的回信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东西,但坦白说我真的不指望。我只想让你知道实情。如果我对你的爱只是把我带向新的沉痛,那也是我活该。

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并且原谅我这个笨拙的仰慕者,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而以下这封信自然也是同样不可能寄出的了。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你的信了,非常喜欢。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感到内疚而难过。如果你开口对我说话而不是抢走我的包,那该多好!但如果真的那样,我大概也只会对你的攀谈冷漠置之吧。

现在是午餐时间,我独自待在办公室里写信给你。今天中午我想一个人呆着。我觉得要是我非得和女同事们一起去自助餐厅吃午饭,听她们像往常一样嘴里含着东西叽叽喳喳讲话,我一定会失声尖叫起来的。

我不在乎你不是所谓的成功人士,不在乎你没钱、没名、没款、没型。换作以前我会在乎的。当我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我总是爱上那些Joe Glamor里的男孩子(注:此应为作者虚构的偶像团体,类似F4)。唐纳德·尼克尔森,他会在雨中漫步,能将莎翁的十四行诗倒背如流。鲍勃·雷西,他很帅,能从底线投篮命中,锁定比分让对手无力翻盘。哈利·米勒,他很害羞,有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很耐看。

但我人生中的那段疯狂岁月已经结束了。

你办公室里那些对你的命令咯咯乱笑的家伙,他们已经上了我的黑名单了。我从没有这样恨过什么人,但我恨他们。

你看到的是我精心打扮过的样子。擦掉这些脂粉,相信我,我一点也不漂亮。请写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接待访客。我想让你重新看看我。我要确信你不是被我虚假的外表给骗了。

啊,我多希望你当时能告诉法官你偷我钱包的原因啊!我们会在一起,谈论所有那许许多多我们可能拥有的相通之处。

篇二:破碎故事之心

塞林格短篇:《破碎故事之心》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周薪30美元的印刷小工,每天有差不多60来个陌生女人从他眼前经过。由此推算,在霍根施拉格住在纽约的这几年里,眼前要经过大约75120个不同的女人。在这75120个女人里,大概有25000个在15~30岁之间。在这25000个里只有5000个体重在105~125磅之间(注:约为47.6~56.7公斤)。在这5000个里只有1000个长得还过得去。只有500个有一定魅力;只有100个相当迷人;只有25个能引来一声长而缓的口哨声。但只有一个让霍根施拉格一见钟情。

通常,有两种女人可称为“致命的女人”。有种致命的女人是通杀型的,也有种致命的女人不是通杀型的。

这个女人的名字是雪莉·莱斯特。她二十岁(比霍根施拉格小十一岁),身高五英尺四英寸(注:约1.62米)(个头差不多到霍根施拉格眼睛这里),体重117磅(注:约53公斤)(轻得像片羽毛)。雪莉是个速记员,和她妈妈阿涅丝·莱斯特住在一起,她要赡养这个老纳尔逊·艾迪(注:美国影星,师奶杀手)的粉丝。提到雪莉的长相,人们总会这样说:“雪莉美得像画里的人。” 一天早晨,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霍根施拉格挨着(微微俯瞰)雪莉·莱斯特站着,几乎死蟹一只。这都是因为雪莉的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张开着。雪莉在读车壁上的一则化妆品广告;在她读的时候,她的下巴也随之略微放松了。在雪莉张着嘴、双唇微启的那一小会儿里,她可能是全曼哈顿最有杀伤力的女人了。霍根施拉格在她身上找到了治愈孤独的灵丹,这只巨大的孤独怪兽自他到纽约后一直潜伏在他内心周围。啊,多么痛苦!俯瞰着雪莉·莱斯特却不能俯身轻吻她微启的双唇,多么痛苦。难以言传的痛苦!

以上是我给科利尔周刊写的小说的开头。我打算写一个温柔动人的言情故事。这样比较好,我觉得。这个世界需要“当男孩遇上女孩”这样的故事。但真要写它一个,很不幸,作者先要处理怎么让男孩遇上女孩。我写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合情合理。我没法让霍根施拉格和雪莉按套路相遇。以下是原因:

很显然让霍根施拉格俯身并真诚地说出这些话是不可能的:

“请原谅。我太爱你了。你让我疯狂。我很清楚这点。我会用一生去爱你。我是一个印刷助理,每周能赚30美元。靠,我怎么那么喜欢你。你今晚有空吗?”

这个霍根施拉格有够蠢的,但还算不上大傻蛋。这种人活在过去尚有可能,在今天肯定是绝迹的。你总不见得让科利尔的读者咽这种蹩脚货吧。毕竟,人家也是花了钱的。

当然,我也不能冷不丁地给霍根施拉格来一针滑头血清,由威廉·鲍威尔(注:美国演员,以老于世故的形象著称)的旧烟盒和弗雷德·阿斯泰尔(注:美国演员,一代舞王)的旧礼帽混合而成。

“请别误解我,小姐。我是杂志的插画家。这是我的名片。我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想描绘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想给你画副速写。也许我们都能从中得益。我今晚能打电话给你吗?但愿越快越好。(短促、爽朗的笑声)我希望我没有听起来太急不可耐。(再次大笑)也许我真的有点,嗯。” 啊,小伙子。以上这段话要伴随着一抹疲倦、但有点愉快、还有点冒失的微笑说出。要是霍根施拉格能这么说话该多好啊。雪莉自己,自然也是老纳尔逊·艾迪的粉丝,同时还是拱心石流动图书馆的积极成员。

也许你开始理解我要面对的问题了。

是的,霍根施拉格可能这么说:

“不好意思,你不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吗?”

雪莉会一边冷淡地回答,一边在车厢的另一侧找个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不是。”

“这真奇了怪了,”霍根施拉格会继续说道,“我前面还暗自发誓你一定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呢。有没有一点可能,你是从西雅图来的?”

“没有。”——比前面更冷淡了。

“西雅图是我的故乡。”

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很棒的小镇,西雅图。我是说那真是个很棒的小镇。我到这里——我是说纽约——才四年。我是个印刷助理。我叫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凭这种开场白霍根施拉格就别想了。他一没长相二没魅力,也没穿得体面点,好在这种情形下引起雪莉的兴趣。他全无机会。而且,像我之前说过的,要写一个绝妙的“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最好是让男孩主动出击。

也许霍根施拉格会晕过去,并试图抓点什么来稳住自己:可能是雪莉的脚踝。他可能撕坏人家的长筒袜,没准还撕出一条漂亮的抽丝线。人们会给倒霉的霍根施拉格腾出地方来,而他则会站起身来,嘟囔着:“我没事,谢谢,”接着,“啊,天哪!我太抱歉了,小姐。我把你的丝袜扯坏了。请一定让我赔。我现在手头现金不够,麻烦把你的地址留给我。”

雪莉不会给他地址。她只会变得又窘又结巴。“没事,”她会说,心里想他怎么不去死啊。不仅如此,这整个构思都很脱线。霍根施拉格,一个西雅图小伙,做梦也不会想到去抓雪莉的脚踝。至少不是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

更符合逻辑的可能是霍根施拉格会铤而走险。至今仍有一些人愿意为爱铤而走险。也许霍根施拉格是其中之一。他也许会夺过雪莉的手提包,奔向最近的车门。雪莉会尖叫。人们会听到她,并想起《边城英烈传》或其他什么。霍根施拉格的溃逃,姑且这么说,终于被制止了。汽车停了下来。威尔逊巡警——他很长时间都没逮住过什么人了——在现场问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警官,这个男人想偷我的钱包。

霍根施拉格被拖进法庭。雪莉,自然,也要参加庭审。他们上报了各自的地址;因此霍根施拉格得知了雪莉的神圣居所之所在。

伯金斯法官——他在自己家中连一杯好点的、香浓的咖啡都喝不上——判处霍根施拉格一年监禁。雪莉咬着嘴唇,但霍根施拉格已经被带走了。 在狱中,霍根施拉格给雪莉·莱斯特写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你的钱包的。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想认识你。你有空的话能不能给我写信?这里非常孤独,我好爱你,但愿你有空的话能来看看我。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把这封信给她朋友都看了。他们说,“哈,这挺可爱的,雪莉。”雪莉同意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可爱。也许她会回信。“没错!回信吧。给他一个机会。你会有什么损失呢?”所以雪莉给霍根施拉格回了封信。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并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很遗憾事到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但想到这曲折的隐情我就很难过。还好,你的刑期不算长,很快就能出来了。祝好运。

你诚挚的

雪莉·莱斯特”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你不知道收到你的回信我有多么欢欣鼓舞。你一点也不用难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疯狂了,因此你完全不用这么想。我们这里每周都能看一次电影,所以真的不算坏。我今年31岁,来自西雅图。我到纽约有4年了,只有在偶尔寂寞难耐的时候才会怀念那个小镇,真是个很棒的小镇。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即使算上西雅图的也是。我希望你能在哪个周六下午来看我,探视

时间是两点到四点,我会付你火车票钱。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会照样把这封信给她的朋友都看一下。但她不会回这封了。谁都看得出这个霍根施拉格是个傻帽。归根结底就是这么回事。她已经回过一封了。要是她再回复这封愚蠢的信,那就真的要经年累月没完没了了。她对这个男人已然仁至义尽。还有这算什么名字啊。霍根施拉格一刚。 此时,狱中的霍根施拉格正备受煎熬,即使他们每周能看一次电影。他的狱友是猎鸟·摩根和切片机·巴克,这两个男的住在里屋,他们觉得霍根施拉格长得很像某个曾经背叛过他们的芝加哥小赤佬。他们已经确信那个鼠脸·费列罗(注:老鼠rat也有叛徒之意)和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是同一个人。 “但我不是鼠脸·费列罗,”霍根施拉格对他们说。

“屁啊,”切片机说,随手把霍根施拉格仅有的一点食物打翻在地。

“兜伊瘤,”猎鸟说。(上海话,打他的头)

“我跟你们说我之所以进来只是因为我在第三大道公车上偷了一个姑娘的钱包,”霍根施拉格辩解道。“只不过我并不是真的要偷。我爱上了那个姑娘,只有这样我才能认识她。” “屁啊,”切片机说。

“兜伊瘤,”猎鸟说。

一天,十七名囚犯试图越狱。在操场上放风的时候,切片机·巴克诱骗了看守的侄女,八岁的丽丝贝斯·苏,并紧紧抓住她。他用他八乘十二的大手抱住小女孩的腰,举起来让看守看到。 “喂,看门的!”切片机叫道。“把门打开,不然我做掉这小孩!” “我不怕的,伯特叔叔!”丽丝贝斯叫道。

“放下那个孩子,切片机!”看守命令道,虚弱之极。

但切片机知道现在看守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十七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走出大门。一个高塔上的守卫自认为找到了将切片机一枪爆头的绝佳时机,结果破坏了整个越狱队伍的队形。但他打偏了,成功击中了跟在切片机后头抖抖霍霍的小个男人,一枪毙命。

猜猜是谁?

于是乎,我为科利尔周刊写一篇“当男孩遇上女孩”的小说——一个柔情、刻骨的爱情故事——的计划,因为男主角的死而流产了。

好了,要不是雪莉迟迟不来的第二封信让霍根施拉格陷入绝望和恐慌,他是绝不会成为那亡命十七人中的一个的。但事实仍旧是她没有回他的第二封信。就算等上一百年她也不会回的。我没法改变这事实。

真丢脸啊。多可惜,霍根施拉格在狱中没有给雪莉·莱斯特写下下面这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希望我的话不会让你烦恼或尴尬。我写下这些,莱斯特小姐,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小偷。我想让你知道,我偷你的包,是因为我在公交车上对你一见钟情。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认识你,除了做出这轻率的——确切的说也是愚蠢的——举动。可你知道,恋爱中的人总是愚蠢的。

我爱上你双唇微启的样子。你为我揭开了万事万物的谜底。自从我四年前来到纽约,我从来没有不开心过,但也没有开心过。说起来,我和纽约成千上万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活着罢了。 我从西雅图来到纽约。我想要变得有钱有名有款有型。但四年过去了,我意识到我不会变得有钱有名有款有型。我是个优秀的印刷小工,仅此而已。有天印刷员病了,我就替他的活。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啊,莱斯特小姐。根本没人听我的。我叫排字员去工作时,他就咯咯乱笑。我不怪他。我命令别人的时候挺傻的。我想我不过是那数百万从没想过要发号施令的人之一。但我真的无所谓了。我老板刚雇了个23岁的小子。他才23岁,而我已经31了,并且在同一个地方做了四年。

但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变成印刷主管,而我还是当他的小工。但就算这样我也无所谓了。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我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一个外人看来是富有、英俊、聪明或者受欢迎的男人是很重要的。我连受欢迎都谈不上。甚至没有人讨厌我。我只是——我仅仅是——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我从没让人感到愉快、难过、生气,哪怕厌烦。我想人们觉得我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我小时候从来没人说过我可爱、阳光或是好看。如果他们非得说些什么,他们会说我的腿虽然短还蛮结实的。

我不指望你会回信,莱斯特小姐。虽然你的回信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东西,但坦白说我真的不指望。我只想让你知道实情。如果我对你的爱只是把我带向新的沉痛,那也是我活该。 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并且原谅我这个笨拙的仰慕者,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而以下这封信自然也是同样不可能寄出的了。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你的信了,非常喜欢。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感到内疚而难过。如果你开口对我说话而不是抢走我的包,那该多好!但如果真的那样,我大概也只会对你的攀谈冷漠置之吧。 现在是午餐时间,我独自待在办公室里写信给你。今天中午我想一个人呆着。我觉得要是我非得和女同事们一起去自助餐厅吃午饭,听她们像往常一样嘴里含着东西叽叽喳喳讲话,我一定会失声尖叫起来的。

我不在乎你不是所谓的成功人士,不在乎你没钱、没名、没款、没型。换作以前我会在乎的。当我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我总是爱上那些Joe Glamor里的男孩子(注:此应为作者虚构的偶像团体,类似F4)。唐纳德·尼克尔森,他会在雨中漫步,能将莎翁的十四行诗倒背如流。鲍勃·雷西,他很帅,能从底线投篮命中,锁定比分让对手无力翻盘。哈利·米勒,他很害羞,有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很耐看。

但我人生中的那段疯狂岁月已经结束了。

你办公室里那些对你的命令咯咯乱笑的家伙,他们已经上了我的黑名单了。我从没有这样恨过什么人,但我恨他们。

你看到的是我精心打扮过的样子。擦掉这些脂粉,相信我,我一点也不漂亮。请写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接待访客。我想让你重新看看我。我要确信你不是被我虚假的外表给骗了。

啊,我多希望你当时能告诉法官你偷我钱包的原因啊!我们会在一起,谈论所有那许许多多我们可能拥有的相通之处。

请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来看你。

你诚挚的, 雪莉·莱斯特”

但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永远不可能认识雪莉·莱斯特了。她在56号街下了车,而他在31号街下车。那天晚上,雪莉·莱斯特和霍华德·劳伦斯一起去看电影,她很爱他。霍华德觉得雪莉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但仅此而已。同晚,贾斯汀·霍根施拉格宅在家里,收听力士香皂播送的广播剧。他整晚都在想雪莉,第二天接着想,之后的整个月都频繁地想起她。突然,他被介绍给了多丽丝·希尔曼,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担心自己要嫁不出去了。但在贾斯汀·霍根施拉格了解到这点之前,多丽丝·希尔曼和其他事情让他把雪莉·莱斯特抛之脑后。而雪莉·莱斯特,以及对她的念想,全都无影无踪了。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没给科利尔周刊写一个“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在一个“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里,总是该男孩主动出击的。

篇三:破碎故事之心

破碎故事之心?

——感谢小水同学倾情翻译?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周薪30美元的印刷小工,每天有差不多60来个陌生女人从他眼前经过。由此推算,在霍根施拉格住在纽约的这几年里,眼前要经过大约75120个不同的女人。在这75120个女人里,大概有25000个在15~30岁之间。在这25000个里只有5000个体重在105~125磅之间(注:约为47.6~56.7公斤)。在这5000个里只有1000个长得还过得去。只有500个有一定魅力;只有100个相当迷人;只有25个能引来一声长而缓的口哨声。但只有一个让霍根施拉格一见钟情。?

通常,有两种女人可称为“致命的女人”。有种致命的女人是通杀型的,也有种致命的女人不是通杀型的。?

这个女人的名字是雪莉·莱斯特。她二十岁(比霍根施拉格小十一岁),身高五英尺四英寸(注:约1.62米)(个头差不多到霍根施拉格眼睛这里),体重117磅(注:约53公斤)(轻得像片羽毛)。雪莉是个速记员,和她妈妈阿涅丝·莱斯特住在一起,她要赡养这个老纳尔逊·艾迪(注:美国影星,师奶杀手)的粉丝。提到雪莉的长相,人们总会这样说:“雪莉美得像画里的人。”?

一天早晨,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霍根施拉格挨着(微微俯瞰)雪莉·莱斯特站着,几乎死蟹一只。这都是因为雪莉的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张开着。雪莉在读车壁上的一则化妆品广告;在她读的时候,她的下巴也随之略微放松了。在雪莉张着嘴、双唇微启的那一小会儿里,她可能是全曼哈顿最有杀伤力的女人了。霍根施拉格在她身上找到了治愈孤独的灵丹,这只巨大的孤独怪兽自他到纽约后一直潜伏在他内心周围。啊,多么痛苦!俯瞰着雪莉·莱斯特却不能俯身轻吻她微启的双唇,多么痛苦。难以言传的痛苦!?

* * *?

以上是我给科利尔周刊写的小说的开头。我打算写一个温柔动人的言情故事。这样比较好

破碎故事之心

,我觉得。这个世界需要“当男孩遇上女孩”这样的故事。但真要写它一个,很不幸,作者先要处理怎么让男孩遇上女孩。我写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合情合理。我没法让霍根施拉格和雪莉按套路相遇。以下是原因:?

很显然让霍根施拉格俯身并真诚地说出这些话是不可能的:?

“请原谅。我太爱你了。你让我疯狂。我很清楚这点。我会用一生去爱你。我是一个印刷助理,每周能赚30美元。靠,我怎么那么喜欢你。你今晚有空吗?”?

这个霍根施拉格有够蠢的,但还算不上大傻蛋。这种人活在过去尚有可能,在今天肯定是绝迹的。你总不见得让科利尔的读者咽这种蹩脚货吧。毕竟,人家也是花了钱的。?

当然,我也不能冷不丁地给霍根施拉格来一针滑头血清,由威廉·鲍威尔(注:美国演员,以老于世故的形象著称)的旧烟盒和弗雷德·阿斯泰尔(注:美国演员,一代舞王)的旧礼帽混合而成。?

“请别误解我,小姐。我是杂志的插画家。这是我的名片。我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想描绘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想给你画副速写。也许我们都能从中得益。我今晚能打电话给你吗?但愿越快越好。(短促、爽朗的笑声)我希望我没有听起来太急不可耐。(再次大笑)也许我真的有点,嗯。”?

啊,小伙子。以上这段话要伴随着一抹疲倦、但有点愉快、还有点冒失的微笑说出。要是霍根施拉格能这么说话该多好啊。雪莉自己,自然也是老纳尔逊·艾迪的粉丝,同时还是拱心石流动图书馆的积极成员。?

也许你开始理解我要面对的问题了。?

是的,霍根施拉格可能这么说:?

“不好意思,你不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吗?”?

雪莉会一边冷淡地回答,一边在车厢的另一侧找个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不是。”?

“这真奇了怪了,”霍根施拉格会继续说道,“我前面还暗自发誓你一定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呢。有没有一点可能,你是从西雅图来的?”?

“没有。”——比前面更冷淡了。?

“西雅图是我的故乡。”?

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很棒的小镇,西雅图。我是说那真是个很棒的小镇。我到这里——我是说纽约——才四年。我是个印刷助理。我叫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凭这种开场白霍根施拉格就别想了。他一没长相二没魅力,也没穿得体面点,好在这种情形下引起雪莉的兴趣。他全无机会。而且,像我之前说过的,要写一个绝妙的“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最好是让男孩主动出击。?

也许霍根施拉格会晕过去,并试图抓点什么来稳住自己:可能是雪莉的脚踝。他可能撕坏人家的长筒袜,没准还撕出一条漂亮的抽丝线。人们会给倒霉的霍根施拉格腾出地方来,而他则会站起身来,嘟囔着:“我没事,谢谢,”接着,“啊,天哪!我太抱歉了,小姐。我把你的丝袜扯坏了。请一定让我赔。我现在手头现金不够,麻烦把你的地址留给我。”?

雪莉不会给他地址。她只会变得又窘又结巴。“没事,”她会说,心里想他怎么不去死啊。不仅如此,这整个构思都很脱线。霍根施拉格,一个西雅图小伙,做梦也不会想到去抓雪莉的

脚踝。至少不是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

更符合逻辑的可能是霍根施拉格会铤而走险。至今仍有一些人愿意为爱铤而走险。也许霍根施拉格是其中之一。他也许会夺过雪莉的手提包,奔向最近的车门。雪莉会尖叫。人们会听到她,并想起《边城英烈传》或其他什么。霍根施拉格的溃逃,姑且这么说,终于被制止了。汽车停了下来。威尔逊巡警——他很长时间都没逮住过什么人了——在现场问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警官,这个男人想偷我的钱包。?

霍根施拉格被拖进法庭。雪莉,自然,也要参加庭审。他们上报了各自的地址;因此霍根施拉格得知了雪莉的神圣居所之所在。?

伯金斯法官——他在自己家中连一杯好点的、香浓的咖啡都喝不上——判处霍根施拉格一年监禁。雪莉咬着嘴唇,但霍根施拉格已经被带走了。?

在狱中,霍根施拉格给雪莉·莱斯特写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你的钱包的。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想认识你。你有空的话能不能给我写信?这里非常孤独,我好爱你,但愿你有空的话能来看看我。?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把这封信给她朋友都看了。他们说,“哈,这挺可爱的,雪莉。”雪莉同意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可爱。也许她会回信。“没错!回信吧。给他一个机会。你会有什么损失呢?”所以雪莉给霍根施拉格回了封信。?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并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很遗憾事到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但想到这曲折的隐情我就很难过。还好,你的刑期不算长,很快就能出来了。祝好运。? 你诚挚的?

雪莉·莱斯特”?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你不知道收到你的回信我有多么欢欣鼓舞。你一点也不用难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疯狂了,因此你完全不用这么想。我们这里每周都能看一次电影,所以真的不算坏。我今年31岁,来自西雅图。我到纽约有4年了,只有在偶尔寂寞难耐的时候才会怀念那个小镇,真是个很棒的小镇。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即使算上西雅图的也是。我希望你能在哪个周六下午来看我,探视时间是两点到四点,我会付你火车票钱。?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会照样把这封信给她的朋友都看一下。但她不会回这封了。谁都看得出这个霍根施拉格是个傻帽。归根结底就是这么回事。她已经回过一封了。要是她再回复这封愚蠢的信,那就真的要经年累月没完没了了。她对这个男人已然仁至义尽。还有这算什么名字啊。霍根施拉

格一刚。?

此时,狱中的霍根施拉格正备受煎熬,即使他们每周能看一次电影。他的狱友是猎鸟·摩根和切片机·巴克,这两个男的住在里屋,他们觉得霍根施拉格长得很像某个曾经背叛过他们的芝加哥小赤佬。他们已经确信那个鼠脸·费列罗(注:老鼠rat也有叛徒之意)和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是同一个人。?

“但我不是鼠脸·费列罗,”霍根施拉格对他们说。?

“屁啊,”切片机说,随手把霍根施拉格仅有的一点食物打翻在地。?

“兜伊瘤,”猎鸟说。(上海话,打他的头)?

“我跟你们说我之所以进来只是因为我在第三大道公车上偷了一个姑娘的钱包,”霍根施拉格辩解道。“只不过我并不是真的要偷。我爱上了那个姑娘,只有这样我才能认识她。”?

“屁啊,”切片机说。?

“兜伊瘤,”猎鸟说。?

一天,十七名囚犯试图越狱。在操场上放风的时候,切片机·巴克诱骗了看守的侄女,八岁的丽丝贝斯·苏,并紧紧抓住她。他用他八乘十二的大手抱住小女孩的腰,举起来让看守看到。?

“喂,看门的!”切片机叫道。“把门打开,不然我做掉这小孩!”?

“我不怕的,伯特叔叔!”丽丝贝斯叫道。?

“放下那个孩子,切片机!”看守命令道,虚弱之极。?

但切片机知道现在看守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十七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走出大门。十六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安全地走了出去。一个高塔上的守卫自认为找到了将切片机一枪爆头的绝佳时机,结果破坏了整个越狱队伍的队形。但他打偏了,成功击中了跟在切片机后头抖抖霍霍的小个男人,一枪毙命。?

猜猜是谁??

于是乎,我为科利尔周刊写一篇“当男孩遇上女孩”的小说——一个柔情、刻骨的爱情故事——的计划,因为男主角的死而流产了。?

好了,要不是雪莉迟迟不来的第二封信让霍根施拉格陷入绝望和恐慌,他是绝不会成为那亡命十七人中的一个的。但事实仍旧是她没有回他的第二封信。就算等上一百年她也不会回的。我没法改变这事实。?

真丢脸啊。多可惜,霍根施拉格在狱中没有给雪莉·莱斯特写下下面这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希望我的话不会让你烦恼或尴尬。我写下这些,莱斯特小姐,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小偷。我想让你知道,我偷你的包,是因为我在公交车上对你一见钟情。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认识你,除了做出这轻率的——确切的说也是愚蠢的——举动。可你知道,恋爱中的人总是愚蠢的。?

我爱上你双唇微启的样子。你为我揭开了万事万物的谜底。自从我四年前来到纽约,我从来没有不开心过,但也没有开心过。说起来,我和纽约成千上万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都只是活着罢了。?

我从西雅图来到纽约。我想要变得有钱有名有款有型。但四年过去了,我意识到我不会变得有钱有名有款有型。我是个优秀的印刷小工,仅此而已。有天印刷员病了,我就替他的活。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啊,莱斯特小姐。根本没人听我的。我叫排字员去工作时,他就咯咯乱笑。我不怪他。我命令别人的时候挺傻的。我想我不过是那数百万从没想过要发号施令的人之一。但我真的无所谓了。我老板刚雇了个23岁的小子。他才23岁,而我已经31了,并且在同一个地方做了四年。但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变成印刷主管,而我还是当他的小工。但就算这样我也无所谓了。?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我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一个外人看来是富有、英俊、聪明或者受欢迎的男人是很重要的。我连受欢迎都谈不上。甚至没有人讨厌我。我只是——我仅仅是——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我从没让人感到愉快、难过、生气,哪怕厌烦。我想人们觉得我是个好人,仅此而已。

我小时候从来没人说过我可爱、阳光或是好看。如果他们非得说些什么,他们会说我的腿虽然短还蛮结实的。?

我不指望你会回信,莱斯特小姐。虽然你的回信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东西,但坦白说我真的不指望。我只想让你知道实情。如果我对你的爱只是把我带向新的沉痛,那也是我活该。?

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并且原谅我这个笨拙的仰慕者,?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而以下这封信自然也是同样不可能寄出的了。?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你的信了,非常喜欢。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的,我感到内疚而难过。如果你开口对我说话而不是抢走我的包,那该多好!但如果真的那样,我大概也只会对你的攀谈冷漠置之吧。?

篇四:你学过的每一样东西

你学过的每一样东西,你遭受的每一次苦难,都会在你一生中的某个时候派上用场。---佩内洛普·菲兹杰拉德《离岸》

你的负担将变成礼物,你受的苦将照亮你的路。---泰戈尔

在欧洲文化熏陶下的童话故事,无论开头悲惨得如何惊天动地,也往往逃不了一个恶俗的结局;由亚洲文化滋生出的浪漫情缘,则无论结局忧伤得如何有创造力,也往往逃不了一个狗血的开始。---唐七公子《她的名字叫凌小路未来》

冒险没有关系,但当承担风险时,不要赌上全部财产。---索罗斯

一个人要拼搏奋斗,动力绝不来自于敬重,而是恐惧。---迈克尔·道布斯《纸牌屋》

很佩服这类女孩子:当她发现对方不是真心喜欢她,她可以立刻洒脱的分手。其他女人,可能会继续自己骗自己,一个人苦撑。真正有智慧的女孩子明白爱情是怎么一回事:爱情,要两情相悦。你爱他,他不爱你,这段关系就没意思。肯放手,就是爱自己。耐心一点,等待那个真正两情相悦的人吧。

强大的人不是征服什么,而是能承受什么。---柴静《看见》

心若改变,你的态度跟着改变;态度改变,你的习惯跟着改变;习惯改变,你的性格跟着改变;性格改变,你的人生跟着改变。---亚伯拉罕·马斯洛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安妮宝贝《彼岸花》

记忆是不重要的。记忆只是个体与万物擦身而过遗留的残余物而已。---乔靖夫《吸血鬼猎人·华丽妖杀团》

我只想找个人过寻常日子,没有波澜,却也不会悲伤,遇到蚊子欺负我的时候,我把他推出去挡蚊子,他也不敢说不。---张小娴《我的爱如此麻辣》

人们都把我的成功归功于天才,其实我的天才只是刻苦而已。---爱因斯坦

希望死后的墓志铭可以有底气刻上:一生努力,一生被爱,想要的都拥有,得不到的都释怀。---八月长安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被特别在乎的人忽略,会很难过,而更难过的是你还要装作你不在乎。---佚名

我始终相信,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周国平

命运的酒杯越苦涩,我们倒越应该张着笑脸向人,以便那些泰然旁观的人不致因我们的苦脸而感到不快。---歌德 《歌德自传》

过度的希望,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极度的失望。---博尔赫斯 《巴别图书馆》

你在乎别人的评价,要么你站的不够高,要么你在做淘宝。---《意林》

篇五:关于爱描写的经典文段

如果我爱你,而你也正巧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村上春树

一僧一道告诫灵性已通凡心正炽的灵石:“凡间之事,美中不足,好事多磨,乐极悲生,人非物换,到头一梦,万境归空,你还去吗?”顽石曰:我要去。

——《红楼梦》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小王子》

以前看夏目漱石把“I love you”译成“今夜月色很好”的时候,以为自己看懂了,无非是东方男人的含蓄之类。今天长春下了头场雪,特别想把“下雪了”告诉一个人的瞬间,忽然明白了“月色很好”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那是和含蓄无关的东西,而且是含蓄的反面,是很直接的情话。

——某同学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顾城《门前》

有一天我问法学老师,I love you 怎么翻译,老师说:“我的所有财产连我这个人都归你”,我说你丫到底懂不懂英文,其实一句“余生请你指教”,也就够了,后来我就补考了三次??

——知乎@一笑风云过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南山南》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民国结婚证书上一段美好的话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木心《从前慢》

今天风很大,你站在风口,我的世界满是你的味道。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的头发长了,像是比别人多活了好些年;但你一笑,我又傻了,就好像只是下楼买了瓶水。

——知乎@玉树临风周公子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项脊轩志》

周星驰:我很孤独用英文怎么说?

莫文蔚:I love you.

——《算死草》

你好像瘦了,头发也变长了,背影陌生到,让我觉得见你是上个世纪的事。然后你开口叫我名字,我就想笑,好像自己刚刚放学,只在楼门口等了你五分钟而已。

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我路过海时,海不说话,小毛驴滴滴答答,倚天剑伴我走天涯。大家都说我因为爱着杨过大侠,才在峨嵋山上出了家,其实我只是爱上了峨嵋山上的云和霞,像极了十六岁那年的烟花。

——程灵素《红颜弹指老 刹那芳华》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某天上课,老师让用两个字来形容你眼中的爱情。有个同学上去,在黑板上写下“瓶邪”。看过盗墓笔记的同学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老师不知,问道,该如何解释。同学很淡定,回答道:“瓶字,可以拆分为并瓦,意为并肩屋檐下。邪字,牙耳,可以理解为鬓边私语。两个字合起来,意思就是,我与你,在屋檐下并

肩而坐,悄悄地在耳边说着些别人不懂的秘密。”然后,整个课堂都沸腾了。

——微博@耽美同人动漫

却还是不悔当初。三月桃花,两人一马,明日天涯。

——郭珊《尘曲 序》

王家卫有一次让他的演员翻译 I love you,有的演员翻译成我爱你。王说,怎么可以讲这样的话,应该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摩托车了,也很久未试过这么接近一个人,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我知道不久我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分钟,我觉得好暖。”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春天的熊?”绿子再次扬起脸,“什么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过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打滚玩好吗?’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玩了整整一天。你说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是这么喜欢你。”

——村上春树《挪威森林》

现在的爱情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我爱上你,可能是因为你有房有车;那时我爱上你,可能只是因为那天下午阳光很好,而你恰巧穿了一件白衬衫。

——吴秀波

I like to feel his eyes on me when i look away.

我喜欢我望向别处时,他望向我的目光。

——《爱在黎明破晓时》

优秀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