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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水散文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09/22 11:34:07 体裁作文
无根水散文体裁作文

篇一:经典散文

要短的较少,要人生哲理和抒情的,选择林清玄的散文。推荐你读《感性的蝴蝶》《思想的天鹅》。人生哲理的:1,河的感觉,2,佛鼓,3,养着水母的秋天。等等。抒情的:1,迷路的云, 2,发芽的心情(也包含很多人生的哲思)等等。我先找一篇给你看一下:

《迷路的云》--林清玄

一群云朵自海面那头飞起,缓缓从他头上飘过。他凝神注视,看那些云飞往山的凹口 他感觉著海上风的流向,判断那群云必会穿过凹口,飞向另一海面夕阳悬挂的位置。

於是,像平常一样,他斜躺在维多利亚山的山腰,等待著云的流动;偶尔也侧过头看努力升上山的铁轨缆车,叽叽喳喳的向山顶上开去。每次如此坐看缆车他总是感动著,这是一座多麼美丽而有声息的山,沿著山势盖满色泽高雅的别墅,站在高处看,整个香港九龙海岸全入眼底,可以看到海浪翻滚而起的浪花,远远的,那浪花有点像记忆裏河岸的蒲公英,随风一四散,就找到踪迹。

记不得什麼时候开始爱这样看云,下班以後,他常信步走到维多利亚山车站买了票,孤单的坐在右侧窗口的最後一个位置,随车升高。缆车道上山势多变,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麼样的视野。有时视野平朗了,以为下一站可以看得更远。下一站却被一株大树挡住了,有时又遇到一座数十层高的大厦横挡视线,由於那样多变的趣味。他才觉得自己幽邈的存在,并且感到存在的那种腾空的快感。

他很少坐到山顶,因为不习惯在山顶上那座名叫「太平阁」的大楼裏吵闹的人声。通常在山腰就下了车,找一处僻静的所在,能抬眼望山、能放眼看海,还能看云看天空,看他居住了二十年的海岛,和小星星一样罗列在港九周边的小岛。

好天气的日子,可以远望到海边豪华的私人游艇靠岸,在港九渡轮的扑扑声中,彷佛能听到游艇上的人声与笑语。在近处,有时候英国富豪在宽大翠绿的庭院裏大宴宾客,红粉与鬓影有如一谷蝴蝶在花园中飞舞,黑发的中国仆人端著鸡尾酒,穿黑色西服打黑色蝴蝶领结,忙碌穿梭找人送酒,在满谷有颜色的蝴蝶中,如黑夜的一只蛾,奔波的找著有灯的所在。

如果天阴,风吹得猛,他就抬头专注的看奔跑如海潮的云朵,一任思绪飞奔:云是夕阳与风的翅膀,云是闪著花蜜的白蛱蝶;云是秋天裏白茶花的颜色;云是岁月裏褪了颜色的衣袖;云是惆怅淡淡的影子,云是愈走愈遥远的橹声;云是……云有时候甚至是天空裏写满的朵朵挽歌!

少年时候他就爱看云,那时候他家住在台湾新竹,冬天的风城,风速是很烈的,云比别的地方来得飞快。彷佛是赶著去赴远地的约会。放学的时候。他常捧著书坐在碧色的校园,看云看得痴了。那时他随父亲经过一长串逃难的岁月,惊魂甫定,连看云都会忧心起来,觉得年幼的自己是一朵平和的白云,由於强风的吹袭,竟自与别的云推挤求生,匆匆忙忙的跑著路,却又不知为何要那样奔跑。

更小的时候,他的家乡在杭州,但杭州几乎没有给他留下什麼印象,只记得离开的前一天,母亲忙著为父亲缝著衣服的暗袋,以便装进一些金银细软,他坐在旁边,看母亲缝衣;本就沈默的母亲不知为何落了泪,他觉得无聊,就独自跑到院子,呆呆看天空的云,记得那一日的云是黄黄的琥珀色,有些老,也有点冰凉。

是因为云的印象吧!他读完大学便急急想出国,他是家族留下的唯一男子!父亲本来不同意他的远行,後来也同意了,那时留学好像是青年的必经之路。

出国前夕,父亲在灯下对他说:「你出国也好,可以顺便打听你母亲的消息。」然後父子俩红著眼互相对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看到父亲高大微偻的背影转出房门,自己支著双颊,感觉到泪珠滚烫迸出,流到下巴的时候却是凉了,冷冷的落在玻璃桌板上,四散流开。那一刻他才体会到父亲同意他出国的心情,原来还是惦记著留在杭州的母亲。父亲已不止一次忧伤的对他重复,离乡时曾向母亲允诺:「我把那边安顿了就来接你。」他彷佛可以看见青年的父亲从船舱中,含泪注视著家乡在窗口裏愈小愈远,他想,倚在窗口看浪的父亲,目光定是一朵一朵撞碎的浪花。那离开母亲的心情应是出国前夕与他面对时相同的情绪

初到美国那几年,他确实想尽办法打听了母亲的消息,但印象并不明晰的故乡如同迷蒙的大海,完全得不到一点回音。他的学校在美国北部,每年冬季冰雪封冻,由於等待母亲的音讯,他觉得天气格外冷冽。他拿到学位那年夏天,在毕业典礼上看到各地赶来的同学家长,突然想起在新竹的父亲和在杭州的母亲,在晴碧的天空下,同学为他拍照时,险险冷得落下泪来,不知道为什麼就绝望了与母亲重逢的念头。

也就在那一年,父亲遽然去世,他千里奔丧竟未能见到父亲的最後一面,只从父亲的遗物裏找到一帧母亲年轻时代的相片。那时的母亲长相秀美,挽梳著乌云光泽的发髻,穿一袭几乎及地的旗袍,有一种旧中国的美。他原想把那帧照片放进父亲的坟裏,最後还是将它收进自己的行囊,做为对母亲的一种纪念。

他寻找母亲的念头,因那帧相片又复活了.

美国经济不景气的那几年,他像一朵流浪的云一再被风追赶著转换工作,并且经过了一次失败而苍凉的婚姻,母亲的黑白旧照便成为他生命裏唯一的慰藉。他的美国妻子离开他时说的话:「你从小没有母亲,根本不知道怎麼和女人相处;你们这一代的中国人,一直过著荒谬的生活,根本不知道怎样去过一个人最基本的生活。常随著母亲的照片在黑夜的孤单裏鞭笞著他。

他决定来香港,实在是一个偶然的选择,公司在香港正好有缺,加上他对寻找母亲还有著梦一样的向往,最重要的原因是:如果他也算是有故乡的人,在香港,两个故乡离他都很近了。

文革以後,透过朋友寻找,连络到他老家的亲戚,才知道母亲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朋友带出来的母亲遗物裏,有一帧他从未见过的,父亲青年时代著黑色西装的照片。考究的西装、自信的笑容,与他後来记忆中的父亲有著相当遥远的距离,那帧父亲的照影,和他像一个人的两个影子,是那般相似,父亲曾经有过那样飞扬的姿容,是他从未料到的。他看著父亲青年时代有神采的照片,有如隔著迷蒙的毛玻璃,看著自己被翻版的脸,他不仅影印了父亲的形貌,也继承了父亲一生在岁月之舟裏流浪的悲哀。那种悲哀,拍照时犹青年的父亲是料不到的,也是他在中年以前还不能感受到的。

他决定到母亲的坟前祭拜.

火车愈近杭州,他愈是有一种逃开的冲动,因为他不知道在母亲的坟前,自己是不是承受得住。看著窗外飞去的景物。是那样的陌生,灰色的人群也是影子一样,看不真切。下了杭州车站,月台上因随地吐痰而凝结成的斑痕,使他几乎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就是日夜梦著的自己的故乡吗?他靠在月台的柱子上冷得发抖,而那时正是杭州燠热的夏天正午。

他终於没有找到母亲的坟墓,因为文革时大多数人都是草草落葬,连个墓碑都没有,他只有跪在最可能埋葬母亲的坟地附近,再也按捺不住,仰天哭号起来,深深的感觉到做为人的无所归依的寂寞与凄凉,想到妻子丢下他时所说的话,这一代的中国人,不但没有机会过一个人最基本的生活,甚至连墓碑上的一个名字都找不到。

他没有立即离开故乡,甚至还依照旅游指南,去了西湖、去了岳王庙、去了灵隐寺、六和塔和雁荡山。那些在他记忆裏不曾存在的地方,他却肯定在他最年小的最初,父母亲曾牵手带他走过。

印象最深的是他到飞来峰看石刻,有一尊肥胖的笑得十分开心的弥勒佛,是刻於後周广顺年间的佛像,斜躺在巨大的石壁裏,挺著肚皮笑了一千多年。那裏有一副对联「泉自冷时冷起,峰从飞处飞来」,传说「飞来峰」原是天竺灵鷲山的小岭,不知何时从印度飞来杭州。他面对笑著的弥勒佛,痛苦的想起了父母亲的後半生。一座山峰都可以飞来飞去,人问的飘泊就格外的渺小起来。在那尊佛像前,他独自坐了一个下午,直到看不见天上的白云,斜阳在峰背隐去,才起身下山,在山阶间重重的跌了一交,那一交这些年都在他的腰间隐隐作痛,每想到一家人的离散沈埋,腰痛就从那跌落的一处迅速窜满他的全身。

香港平和的生活并没有使他的伤痕在时间裏平息,他有时含泪听九龙开往广州最後一班火车的声音,有时鼻酸的想起他成长起来的新竹,两个故乡,使他知道香港是个无根之地,和他的身世一样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他每天在地下电车裏看著拥挤著涌向出口奔走的行人,好像自己就埋在五百万的人潮中,流著流著流著,不知道要流往何处——那个感觉还是看云,天空是潭,云是无向的舟,应风而动,有的朝左流动,有的向右奔跑,有的则在原来的地方画著圆弧。

即使坐在港九渡轮,他也习惯站在船头,吹著海面上的冷风,因为那平稳的渡轮上如果不保持清醒,也成为一座不能确定的浮舟,明明港九是这麼近的距离,但父亲携他离乡时不也是坐著轮船的吗?港九的人已习惯了从这个渡口到那个渡口,但他经过乱离,总隐隐有一种恐惧,怕那渡轮突然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靠岸。

「香港仔」也是他爱去的地方,那裏疲惫生活著的人使他感受到无比的真实,一长列重叠靠岸的白帆船,也总不知要航往何处。有一回,他坐著海洋公园的空中缆车,俯望海面远处的白帆船,白帆张扬如翅,竟使他有一种悲哀的幻觉,港九正像一艘靠在岸上,可以乘坐五百万人的帆船,随峙要启航,而航向未定。

海洋公园裏有几只表演的海豚是台湾澎湖来的,每次他坐在高高的看台欣赏海豚表演,就回到他年轻时代在澎湖服役的情形。他驻防的海边,时常有大量的海豚游过,一直是渔民财富的来源,他第一次从营房休假外出到海边散步,就遇到海岸上一长列横躺的海豚,那时潮水刚退,海豚尚未死亡。背後脖颈上的气孔一张一闭,吞吐著生命最後的泡沫。他感到海豚无比的美丽,它们有著光滑晶莹的皮肤,背部是蔚蓝色,像无风时的海洋;腹部几近纯白,如同海上溅起的浪花;有的怀了孕的海豚,腹部是晚霞一般含著粉红琥珀的颜色。

渔民告诉他,海豚是胆小聪明善良的动物,渔民用锣鼓在海上围打,追赶它们进入预置好的海湾,等到潮水退出海湾,它们便曝晒在滩上,等待著死亡。有那运气好的海豚,被外国海洋公园挑选去训练表演,大部分的海豚则在海边喘气,然後被宰割,贱价卖去市场

他听完渔民的话,看著海边一百多条美丽的海豚,默默做著生命最後的呼吸,他忍不住蹲在海滩上将脸埋进双手,感觉到自己的泪,濡湿了绿色的军服,也落到海豚等待死亡的岸上。不只为海豚而哭,想到他正是海豚晚霞一般腹裏的生命,一生出来就已经注定了开始的命运。

这些年来,父母相继过世,妻子离他远去,他不只一坎想到死亡,最後救他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当军官时蹲在海边看海豚的那一幕,让他觉得活著虽然艰难,到底是可珍惜的。他逐渐体会到母亲目送他们离乡前夕的心情,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别离的活著甚至还胜过团聚的等待死亡的噩运。那些聪明有著思想的海豚何尝不是这样,希望自己的後代回到广阔的海洋呢?

他坐在海洋公园的看台上?每回都想起在海岸喘气的海豚,几乎看不见表演,几次都是海豚高高跃起时,被众人的掌声惊醒,身上全是冷汗。看台上笑著的香港人所看的是那些外国公园挑剩的海豚,那些空运走了的,则好像在小小的

海水表演池裏接受著求生的训练,逐渐忘记那些在海岸喘息的同类,也逐渐失去它们曾经拥有的广大的海洋。

澎湖的云是他见过最美的云,在高高的晴空上,云不像别的地方松散飘浮,每一朵都紧紧凝结如一个握紧的拳头,而且它们几近纯白,没有一丝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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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云也是美的,但美在松散零乱,没有一个重心,它们像海洋公园的海豚,因长期豢养而肥胖了。也许是海风的关系,香港云朵飞行的方向也不确定,常常右边的云横著来,而左边的云却直著走了。

毕竟他还是躺在维多利亚山看云,刚才他所注视的那一群云朵,正在通过山的凹处,一朵一朵有秩序的飞进去,不知道为什麼跟在最後的一朵竟离开云群有些远了,等到所有的云都通过山凹,那一朵却完全偏开了航向,往叉路绕著山头,也许是黄昏海面起风的关系吧,那云愈离愈远向不知名的所在奔去。

这是他看云极少有的现象,那最後的一朵云为何独独不肯顺著前云飞行的方向,它是在抗争什麼的吧!或者它根本就仅仅是迷路的一朵云!顺风的云像是写好的一首流浪的歌曲,而迷路的那朵就像滑得太高或落得太低的一个音符,把整首稳定优美的旋律,带进一种深深孤独的错误裏

夜色逐渐涌起,如茧一般的包围著那朵云,慢慢的,慢慢的,将云的白吞噬了,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忧郁的觉得自己正是那朵云,因为迷路,连最後的抗争都被淹没。

坐铁轨缆车下山时,港九遥远辉煌的灯火已经亮起在向他招手,由於车速,冷风从窗外掼著他的脸,他一台头,看见一轮苍白的月亮,剪贴在墨黑的天空,在风裏是那样的不真实,回过头,在最後一排靠右的车窗玻璃,他看见自己冰凉的流泪的侧影。

篇二:散文:非梦

散文:非梦

散文:非梦

我是最后一个抵达的。一场雨无休无止,雨水拍打芭蕉声完全盖住了闹铃。浓浓的黑卷着潮气,从窗帘涌进来。将我对晴天的所有修辞,稀释殆尽。我仿佛为此又合上了眼睛。我在接了一个电话后,便匆匆起身,摔门而出。为此我竟忘记带上一把伞。雨穿行在我的身旁,雨声清晰如一把擦拭的胡琴。不断有辨不清面孔的人,从我身边滑过。有几个仿佛认识。还未来得及招呼,就消逝在雨幕中。路边的房屋像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青砖黛瓦,与线性的围墙连成一体。在青烟中绸带般被远方握住。我茫然地向前走着,仿佛行程并无终点。我,不过是缠绕在水面上的浮藻。我的思绪开始沿着雨丝,一路蔓延开去。隐隐觉得在思绪的边界,应该有处旷野在等着我。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各自占据一处。在他们的眼里,旷野仍是旷野,并没有另外的人走进来。天空与地面,衔接无痕。一只只灰鸟,虚空中来回盘旋着。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仿佛前一脚还跨在街道上,后一脚,已踏了进来。泥土松软,潮湿。以至于脚深深地陷进去。溢出来的水,适时地爬上脚踝,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我尝试着抬起腿继续走着。在此期间,有几个模糊的身影,从我的身体迅速撞了过去。继而消逝在一片混沌之中。我仿佛为此疑惑了片刻,并开始努力辨别起方向。对现实的触摸感,一点一滴地归拢过来。这时,一座瓦房横在我的面前。

我的手刚搭上门把手,门啪地一声打开了。就在我张望的当口,一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猛地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我记得我好像为此大叫了起来。我的胸腔鼓动如蝉翼。嚣叫声尚未扩散便被完全地挡了回来。像猫蓬松的尾巴在我的耳畔,荡来荡去。而他的声音却如打夯机一样撞击着我弹性的身体。

我知道你回来,所以我一直等着。说着,他的手在我的眼前一划。房屋的墙体开始波动,褶皱。我茫然地看着,被这变化牵引,掏空。呈现短暂的空白。墙体混沌后渐渐透明,墙外的景象毫无遮挡地闯进来。雨,拥挤的街道。风将一个个影子带进更深的雨幕。其中一个停下来,将头转了过来,眉头紧锁,若有所思。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时,又有几个影子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一些灰鸟在墙头上方滑来滑去。它们似乎在鸣叫。却细辨不出一丝声音。身旁这个陌生人(我头缓慢转向他),竟是唯一能说话的人。周围完全被沉默笼罩。雨成为不尽的叹号。没有一棵树,一根草。青砖黛瓦成为唯一鸟儿的依靠。它们一遍遍地贴近墙面。仿佛在倾听,又仿佛是探寻。风和雨虽隔着房屋,仍是无遮无挡地钻了进来。甚至在我的心底,也被这无边无涯的潮湿裹挟。更大的空白,在心绪的内侧,应运而生。

曾经有一个人,走向街头。他自语着。忘记带伞。他的眼里噙着泪花。在眼眶上凝结,越来越大。然后从眼睑里,飘了出来,缓缓地向上游去。接着在屋顶处,默然地隐去。光阴越积越多,他继续说,我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他点燃一支烟,猛吸了起来。烟圈一圈一圈向上腾起。渐渐地,整个人都散成一团夜色在我面前飞舞。

我将手伸将过去。像一棉絮一样,在指尖凹陷下去并翻卷出海潮气息的,不仅是那一团虚幻的影子。更有这捕捉不定的视听空间。街头那人依然蹙着眉头,眼神如一枚石子落进我思绪的湖面。波纹向四周延展过去。绕过水藻,浮萍,也绕过睡莲。恍惚间又一次回归旷野。不断涌进来的身影,此刻漂浮在空中。与雨粘连在一起。天空变得更加混浊,灰鸟的翅膀也仿佛被什么粘住了,运动成为过去式。更多事物凝滞下来。这让大理石面的一块石碑,更加醒目了。仿佛有一女子正跌坐于碑前,背影将整个空间都牵动

着,抽搐起来。她必定在抹着眼泪。我意识的视线慢慢转至她的面前。这时,她抬起头来,面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讥诮。她冷冷地向我瞥了一眼后,走进石碑后的坟墓。我半伸出的手,为此抖动了一下。脚下蔓藤无声无息地顺着双腿,缠绕上来。夜色更加肆无忌惮了。夜空向下撒着雪花,一片两片。然后逐渐纷纷扬扬起来。向远处望去,雪花连成一道道河流,缓缓流进黑夜的缝隙。

雪花打在脸上,有点温热。一丝丝逼近内心的冰冷。作为共鸣,我的每寸肌肤,有被指尖划拨的感觉,而萌生琴弦的震颤。这让我想起多年以前,我正欲踏浪远行让我第一次领略了长江。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宽阔。漂流,自有其动魄之美,不时卷起的千层浪,猛地将行船甩向空中。复又将它们扯回江心。我一手紧紧抓住船舷,一手向着岸边的一方小亭,挥手道别。回应我的是什么呢?是那时断时续的琴声,还是这长江里沉沙的历史?在与夕阳相接处,隐约可见一叶扁舟在暗黄的光线中浮动。从那里,逆着水流传来,渔者苍凉沉郁的歌声。像一只无根的风筝,在泛着盐碱味的虚空中滑行着。在转瞬间,歌声已经远了,岸边的琼楼玉宇,也被这拱起的岸脊完全地遮挡起来。

船舷不断被江水溅湿。细碎的浪花,也不断涌进船舱。衣服不自觉间湿得尽透。这让我想起多年前,被同村黑三从河里拎起来的情形。我仿佛正从一场持久的梦境中醒来,目光里的水无边无际。河底的暗流像壁虎弹出的舌头,将我迅捷地卷进更深的地带。挣扎显得茫然而无力。我慌乱地挥舞着手臂,一口口水一点点地吞噬自己。那种于绝望中峰回路转后的虚脱感,至今埋伏在我的体内。像一只休眠的小兽,期待着又一场轮回唤醒久已凝滞的嗅觉。现在,雪花毫无遮拦地拥进来,坠满我意识深处的枯藤老树。

我的思绪依然在江面上起伏,而我的身体却已穿越了时光的灰烬。在另一灯火未曾

凋敝的空间里,应该有山,有水,还有尚自葱茏的郊野。还能满怀激情地卷着铺盖,追随情人的脚步。并在地图上画下一座玻璃房,将罗盘摆放在天平上。我也曾对路过的村庄说,我读懂了它的轻与重,内与外。然而这一切悄悄地改变着。就像一片树叶被不断地裹向漩涡中心,却越来越远离对漩涡的领悟。就像此刻,谁又能真正地以一个置身旷野的心,来静静地体味一场雪呢?

就在我无边地思绪时,一线灯火蓦地闪现。为此我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曾经墓碑的位置,赫然浮起一座古色古香的房屋。虚掩的门在厉风中咣当作响。窗户上映着一个人影,手握墨笔。仿佛在书写,又仿佛在沉思。整个画面,陷于一阵缭绕的薰香。我缓缓走近大门,手搭上门环。此刻风声更劲,远方间或响起几声狼嚎。就在我快要碰到门环时,室内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声。我的身体也似乎因此而轻轻地晃动起来。仿佛整个大地都被晃动着。仿佛有人贴着我的耳边说着,醒醒,快醒醒......

篇三:散文阅读

一、苦菜花开 于永军

①春风拂过,苦菜花开。那一株株可爱的小精灵,穿着绿裙,挺着脖颈,扬着金黄色的笑脸,尽情地炫耀着自己的快乐。清香弥漫,那似乎带着苦味的感觉顿时让我想起家乡漫山遍野满沟满坡的苦菜,想起那剜到母亲篓子里的或择洗干净放在菜板上的叶绿根白的苦菜。那是远远近近的记忆,那是深深浅浅的记忆。

②我生长在“瓜菜代”的年代,野菜、草根、树皮、树叶、酒糟渣、观音土,凡是能充饥的东西,都“勇敢”地作过“穿肠过”的实验。至今我依然记得:树皮类只有榆树皮能吃,甜丝丝、黏糊糊的像地瓜枣;草根类只有茅草根能吃,可“进口”容易“出口”难,排泄时能憋死人;树叶类只有洋槐叶能吃,但会使人浮肿,那时我们村二百来户人家,一百多人得了浮肿病,我四岁的三弟,脸肿得像个皮球。那几年天灾加人祸,粮食没甚收成,野菜却疯长,饿极了的人们便扑向了野菜,什么麦蒿、七七菜、猫耳朵、疯狗草??只要能吃、药不死人,剜到篮里便是菜。苦菜让我记忆深刻,不只是因为它生命力顽强,有土的地方就能生长;也不只是因为它的完美奉献,根叶茎都能吃;更可贵的是,别的野菜过了季节就成了草,它却一枝独秀,过了春茬还有秋茬,鲜嫩时晒干,冬天用水一泡照样能吃。

③1962年的大年三十,我们一家五口人吃不起饺子,父母只能用干苦菜插渣(做菜豆腐,老家方言叫“插渣”)。除夕早上,娘泡上了半锅干苦菜,又泡了半碗留待来春做种子的黄豆。傍晚,当家家户户响起刀剁案板声,娘剁苦菜、爹磨豆,做了一锅苦菜渣。那飘着清香的尤物,馋得我们兄弟几个口水直流。大年夜,一家人围坐土炕上,每人盛了一大碗。那渣吃到嘴里,苦中有香,香中稍苦,对长年肚子里罕见油水的孩子来说,那感觉着实美不可言。

④这样的记忆留存了好些年。1974年秋,人民公社社员仍在温饱线上挣扎,我参军了,就要离开父母了。娘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最想吃苦菜渣。可惜,这个时候苦菜太少了。无心的一句话,娘却上了心。第二天,晚饭时分,炕上放着一小盆苦菜渣。原来,头天夜里,娘就泡上了黄豆,翌日一大清早便拎着篓子出了门,满山坡里寻苦菜。弟弟告诉我,为了这顿苦菜渣,娘整整在坡里找了一大上午,沟沟坎坎寻遍了,两只小裹脚都磨起了泡。那天娘催促我趁热吃、多吃点,而我,筷子还没有动,泪水便盈满了眼眶。

⑤军旅生涯三十多载,一年两度黄花开。妹妹告诉我,打我参军之后,每当苦菜花开,娘都要上坡去剜苦菜,泡豆子插渣。年年如此。有好几次,老家有人到济南,娘还专门央人给我带一瓷钵呢。

⑥有一年三月,又是苦菜花开时,领导特批让我回家看看,我想给娘一个惊喜,事先没有打电话。不承想,一到村口,大老远看见娘站在那儿张望。我不解地问娘,您在这儿等谁?娘说,在等你。我说,您怎么知道我今日回来?娘说,这两天我左眼一直跳,寻思着你该回来了,好几天都上这儿望望,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了,夜来(方言:昨天)还让你嫂子插了苦菜渣呢!

⑦娘活了八十又四岁,找早逝的父亲去了。

⑧苦菜花又开了。娘啊,您在哪里?

1.结合全文,简要分析作者对苦菜“远远近近、深深浅浅”的记忆。(4分)

2.请简要分析第①段的表达特色。(4分)

3.请分析第⑧段中画线句子在文中的作用。(6分)

4.阅读全文,请探究本文的深刻意蕴。(6分)

二、老村与老屋 王兆胜 ①每个从山村走向都市的人,大概都有一个如梦如幻的村庄记忆,也有一个关于“老屋”

的深深的情结。因为它不仅仅包裹着我们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还成为我们这些远走天涯的游子生命的根系。

②每次回到生养自己的村庄,都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愧疚涌上心头。原来记忆中的村庄

和老屋渐渐被新房代替,所剩下的也多颓败与凋零,一如秋后的残荷与落叶,在风中悲壮地摇曳。我已找不到自己的根脉,也挽不住逝去的岁月!上小学时必经的一条转弯抹角的胡同虽在,但已面目全非,颓败、肮脏一览无余,永远失去了原来的严整、净洁、古朴和神秘,现在连一个神奇的故事也隐藏不住了。

③还有童年的井、童年的河、童年的树、童年的鹅、童年的麦田和童年的菜园,现在都

已失去了踪影。记得村边曾有一个大河湾,这是全村的鸭与鹅的天堂。每当清晨阳光洒满村庄,可爱的鸡、鸭、鹅、狗蜂拥而出,鸡们寻找自己的玩伴或飞上草垛引吭高歌,狗们追逐友伴或吠天叫日,鸭与鹅们纷纷迈着骄傲的步伐向池湾奔去。鸭子左右摇晃,步态憨厚拙笨,常因急切弄翻了自己;而鹅们则大为不同,它们头颈高昂、步履轻盈、声音清扬,是动物中的君子,真有气宇轩昂、国色天香和超凡脱俗之姿,令人叹为观止!如今村庄中的河湾枯了,鸭与鹅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了日夜的鸡犬不宁与鸡飞狗跳。

④我家的老屋早已拆除,并盖上了新房,现在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形象。由于缺乏先见之

明,当时就连一张照片也没能留下,这令我一直耿耿于怀和惴惴不安,因为老屋寄托着我的童年、少年、青年生活,也包裹着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以及兄弟姐姐共同生活的岁月,我唯恐一不小心将这些记忆丢失,以后就再也找不回老屋了。我曾想自己为“老屋”画一幅画,但因画技不佳迟迟没有动笔;我曾寄望于儿子,让他好好学画,将来有一天让他将我的记忆画下来,但那又是遥遥无期和不能指望的事情,因为儿子画技再高,他能画出我记忆的海水情深吗?于是,我决定用文章将老屋描绘出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轮廓也好!

⑤母亲曾告诉我们兄弟姐妹说:“以后你们可别忘了小舅,是他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用小

驴驮料,帮咱家盖起南屋的。”母亲和小舅早已离世,但母亲的话、小舅的身影却活在我的心中。1979年至1982年高考这四年,假期期间我一个人曾住过这个南屋。当时整个房间虽杂乱无章,但我用白纸将土炕上的破席糊好,坐在一只盛草的高大的竹笼之上,伏在一张大高桌上,面对南窗复习课程,虽然诵书的声音有几分悲情,但南来的风与窗外菜园里散发的清香沁人心脾!在三次高考名落孙山后,第四年我能够成功,这个南屋所给予我的不仅是宁静的时空,还有忍受孤独和寂寞的心性与决心,更有南来的和煦之风与花之芬芳!

⑥至今,我手中没有一个老村与老屋的物件,所有的只是发黄的记忆!而且,近些年老村、老家的老旧之物越来越少,这是令人懊丧之事!好在心灵的底片上,许多记忆犹新,仿佛雨过天晴菜园里沾满露水的花朵,我要早些用笔将它们留住,尤其是那些感动过我、对我的成长和心灵有益的人与事!

⑦随着时光的流逝,老村和老屋像凋零的花瓣一样纷纷剥落,而我却像清明时节忆起已

故的亲人般将它想起,并给予它以热烈而平淡、激动而冷静、亲近而遥远的祭奠,用我这个远方游子的一片素心和一夜清梦。

1.第二段画线的句子在文中的作用是什么?作者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愧疚”?

2.请分析第三段在艺术表现上有哪些特色

3.请结合全文具体分析作者对村庄、老屋的深深情结,其中有哪些复杂的情感?

4.第⑥段中作者说“许多记忆犹新,仿佛雨过天晴菜园里沾满露水的花朵” ,而在第⑦段中作者又说“随着时光的流逝,老村和老屋像凋零的花瓣一样纷纷剥落”,二者是否矛盾,为什么?

三、冷冷的夜雨 铁枫

①仿佛是刹那间的事,一直狂躁地奔突于高楼广厦之间的狂风突然声势大减,变得气若游丝了,紧接着细密的雨丝就从幽邃、混沌的夜空里无声地飘落下来。冰凉的雨滴划过脸颊,锐利的寒意透过肌肤在心底迅速扩散开来,然而这浓浓的寒意却无法驱退心中焦躁的火焰——那辆每日载我回到栖身之处的夜班巴士,今晚不知何故久等不至。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在这个飘着冷雨的初冬深夜等待多久。

②我孤零零地伫立在狭窄的、勉强可以遮雨的候车亭里,头顶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晶亮的雨滴急速飞旋成一道道凌乱交织的线条,如同在表达一种浮躁而又无奈的情绪??此时的马路上冷冷清清,偶尔有行人经过,大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

③在马路的另一边,一间餐厅明亮辉煌的灯光无遮拦地倾泻出来,以其温暖柔媚的色调引诱每一个在寒冷中穿行的行人。我远远地注视着那些坐在灯光里细斟慢酌、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心中隐隐掠过一缕失落和酸楚,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后来我注意到,在餐厅内一个灯光昏暗的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独自坐着,目光总是在腕上的手表与窗外之间游移不定。看上去他是在等什么人,或者是这场突降的冷雨阻挡了他回家的行程。餐厅内再温暖再明亮,也终究无法取代家中妻儿的欢笑??在所有的词汇中,家是最为温暖的一个词儿,洋溢着关爱的馨香。没有家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没有家的人是无根的浮萍,值得悲哀。在许多真正的漂泊者眼里,“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这八个字中所包含的无奈与悲哀远远多过浪漫和洒脱。一个真正的漂泊者是不会崇拜漂泊的。

④这样想着的时候,那辆巴士终于姗姗而至了。在登上巴士的一瞬间,我稍稍犹疑了一下,下意识地觉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在站台上了,但是回头看看刚才站过的地方,什么也没有。车门咣地一声关上了,把细锐的寒风、绵密的冷雨和一些或焦躁或怅惘的心情关在了车外。

⑤车内空荡荡的,零星地

无根水散文

坐着几个乘客。除了沉闷的马达声之外,听不见别的声音。忽然从邻座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膝上躺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看情形是他的女儿了。小女孩已经睡着了,她的父亲咳嗽的时候努力向一边偏着头,并用手捂着嘴,生怕吵醒她。路灯的光芒透过车窗,一束一束扫过女孩的脸庞:她微闭着双眼,脸上漾着幸福的微笑,腮边闪烁着快乐的红潮??恍惚间,我仿若回到十年前那个初冬的雨夜,父亲挽着我的手走在一段泥泞的路上,我几次险些滑倒,都是父亲那只厚实有力的大手牢牢把我抓住。黑暗中,温煦的父爱从父亲坚实的掌心传过来,令我为之深深陶醉,忘却了寒冷和恐惧??

⑥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只是风更紧了,寒气沁骨。耳边的雨声淅淅沥沥,犹如肖邦奏响的《雨滴》。多年以前,当我第一次沉醉于这支绝美的钢琴曲中时,内心随之生发的是对生途艰辛、世事跌宕的嗟叹,而此刻,这支熟悉的旋律再度从心底奏响的时候,我已经走近被自己称之为“家”的狭小居所,和着那旋律的是一种安然恬淡的归属感。

⑦假如说人生就是一场突降的冷雨,那么谁能够拥有一个可以栖息和回归的地方,保证自己一颗干燥而又从容的心不被淋湿,谁就注定能够坦然地接近幸福。这场冬夜的冷雨也许很快就会过去,但愿一切长养于这场雨中的幸福感觉能够永恒。

1.第③段说“一个真正的漂泊者是不会崇拜漂泊的”,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含意?

2.第④段画横线句子“觉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在站台上了”中,遗忘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遗忘?

3.第⑥段写对肖邦的钢琴曲《雨滴》的感受,运用了什么表现手法?有什么作用?

4.如果将第⑦段画横线的语句删去好不好?为什么?请说明理由。

四、消失的故乡 谢 冕

① 这座曾经长满古榕的城市是我的出生地,我在那里度过难忘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可是如今,我却在日夜思念的家乡迷了路:它变得让我辨认不出来了。通常,人们在说“认不出”某地时,总暗含着“变化真大”的那份欢喜,我不是,我只是失望和遗憾。

② 我认不出我熟悉的城市了,不是因为那里盖起了许多过去没有的大楼,也不是那里出现了什么新鲜和豪华,而是,而是,我昔时熟悉并引为骄傲的东西已经消失。

③我家后面那一片梅林消失了,那迎着南国凛冽的风霜绽放的梅花消失了。那里变成了嘈杂的市集和杂沓的民居。我在由童年走向青年的熟悉的小径上迷了路。我没有喜悦,也不是悲哀,我似是随着年华的失去而一起失去了什么。

④为了不迷路,那天我特意约请了一位年青的朋友陪我走。那里有梦中时常出现的三口并排的水井,母亲总在井台上忙碌,她洗菜或洗衣的手总是在冬天的水里冻得通红。井台上边,几棵茂密的龙眼树,春天总开着米粒般的小花,树下总卧着农家的水牛。水牛的反刍描写着漫长中午的寂静。那里蜿蜒着长满水草的河渠,有一片碧绿的稻田。我们家坐落在一片乡村景色中。而这里又是城市,而且是一座弥漫着欧陆风情的中国海滨城市。转过龙眼树,便是一条由西式楼房组成的街巷,紫红色的三角梅从院落的墙上垂挂下来。再往前行,是一座遍植高大柠檬桉的山坡,我穿行在遮蔽了天空和阳光的树阴下,透过林间迷蒙的雾气望去,那影影绰绰的院落内植满了鲜花。

⑤那里有一座教堂,有绘着宗教故事的彩色的窗棂,窗内传出圣洁的音乐。这一切,如今只在我的想象中活着,与我同行的年青的同伴全然不知。失去了的一切只属于我,而我,又似是只拥有一个依稀的梦。

⑥我依然顽强地寻找。这鲜花和丛林之中有一条路,从仓前山通往闽江边那条由数百级石阶组成的下坡道。在斜坡的高处,我可以望见闽江的帆影,听见远处轮渡起航的汽笛声。那年北上求学,有人就在那渡口送我,那一声汽笛至今尚在耳畔响着,悠长而缠绵,不知是惆怅还是伤感。可是,可是,我再也找不到那通往江边的路、石阶和汽笛的声音了!

⑦这城市被闽江所切割。闽江流过城市的中心。闽都古城的三坊七巷弥漫着浓郁的传统氛围,那里诞生过林则徐和严复,也诞生过林琴南和谢冰心。在遍植古榕的街巷深处,埋藏着飘着书香墨韵的深宅大院。而在城市的另一边,闽江深情地拍打着南台岛,那是一座放大了的鼓浪屿,那里荡漾着内地罕见的异域情调。那里有伴我度过童年的并不幸福、却又深深萦念情想的如今已经消失在苍茫风烟中的家。

⑧我的家乡是开放的沿海名域,也是重要的港口之一。基督教文化曾以新潮的姿态加入并融汇进原有的佛、儒文化传统中,经历近百年的共生并存,造成了这城市有异于内地的文化形态,也构造了我童年的梦境。然而,那梦境消失在另一种文化改造中。人们按照习惯,清除花园和草坪,用水泥封糊了过去种植花卉和街树的地面。把所有的西式建筑物加以千篇一律的改装,草坪和树林腾出的地方,耸起了那些刻板的房屋。人们以自己的方式改变他们所不适应的文化形态,留给我此刻面对的是无边的消失。

⑨我在我熟悉的故乡迷了路。我迷失了我早年的梦幻,包括我至亲至爱的故乡。我拥

有的怅惘和哀伤是说不清的。

1.作者在第2段中说“我昔时熟悉并引为骄傲的东西已经消失”,根据文章内容,作者写到哪些东西消失了?请用自己的话分条概括。

2.(1)第9段中作者所说的“有异于内地的文化形态”是指什么?(2分)

(2)解释第9段中“人们以自己的方式改变他们所不适应的文化形态,留给我此刻面对的

是无边的消失”的含义。(4分)

3.文章开头和结尾都写到“迷了路”,它们的含义是否相同?这样写有什么作用?(6分)

4.对故乡的消失,作者有着怎样的思想情感?(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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