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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续写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09/23 01:40:41 体裁作文
小李飞刀续写体裁作文

篇一:廖增湖有过三次难忘的作文经历。

廖增湖有过三次难忘的作文经历。

第一次,女儿乔乔的班主任要求,各位家长写一篇命题作文,题目是《我看考试》,优异者选登在校园报纸上。

42岁的男人挠破头皮,将自己对考试的恐惧和绝望,写成文章,改了两遍,交给老师。之后,就没了下文。

很久以后,女儿拿回报纸,他“拜读”了被选上的家长文章,都是对考试热情洋溢的歌颂。他这才知道,此类应景之作,是有格式的。

第二次,学校作文竞赛,题目是《我的无烟童年》。女儿乔乔被老师要求参加,而父亲则得到老师暗示,必要时可以帮孩子捉刀。

廖坚持让女儿自己写,末了帮了点小忙,给200字的作文增删了一些句词。后来竞赛成绩揭晓,女儿作文名落孙山。

第三次,2007年,他应江苏《现代快报》之邀,写了一篇江苏省同题作文《怀想天空》,结果被资深语文教师判定离题。

三次经历不仅难忘,也颇让他尴尬。

廖增湖还有个身份——作家。在圈子里,他笔名叶开,素来以阅读面宽阔文章不落俗套著称,几部长篇小说,口碑很好,被评论界称为“上海的王朔,中国的拉伯雷”。如今是知名文学杂志《收获》的编审。

他苦笑着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自己算是个职业文字工作者,每年不知要和多少名家大作过招,编改之间,从来都应付自如,颇受好评。但一旦应对女儿的语文课业,他似乎总显得捉襟见肘。

后来,女儿学到三年级第七单元48课《智烧敌舰》时,遇到一个问题:“三国里谁最有智慧?”女儿刚看过《三国演义》彩图本,觉得答案应该是:“孔明和庞统”。叶开在一旁看了,颇开心:“孩子是真看明白了。”但次日老师批改此题时,给了女儿一个大红叉,因为标准答案是:“诸葛亮”。

这太荒诞了。叶开有些愤怒:“这么干,简直误人子弟!”

从那时起,他花更多时间留心女儿的语文课本,一看吓了一跳,很多课文品质低劣,入选名作亦遭大量篡改,“这样的课本简直是一堆垃圾。”

他坐不住了,决定向语文课本和惯性的教学方式开战。“牛奶的三聚氰胺伤害孩子的身体,不好的课文则败坏他们的智力和精神。”他说。

2009年,他的朋友,《语文教学与研究》主编晓苏请他开个专栏,叶开正憋着一肚子话,于是一口气写了12篇专栏文章,批判语文教材和语文教育的现状。他给专栏起名“语文之痛”,引起各方关注,而今年前不久,又出版新书,题目直截了当——《对抗语文》。

随意篡改“更光明”

42岁的叶开浓眉大眼,头发浓密,微胖,说起语文课本,他的言谈总游离在调侃和愤怒之间,笑容在眉头稍纵即逝。

他是广东廉江县人,客居沪上多年。叶开这个笔名,取自古龙小说,是个放浪不羁武功高强的侠客,用的是小李飞刀,“这种刀的力量是爱,不是恨”,“大家只知道一件事——刀一定在它应该在的地方。”

古龙的描写似乎恰好暗合了现实中的作家叶开。

他以笔为飞刀,掷向语文,熟悉他的朋友都说,这无非是出于对孩子的爱,“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罢了。

他最初在博客里写下:“语文不除,教育已死”。一时广为流传,与另一句“小学语文教材比三聚氰胺奶粉还要危害深远”一起,声名远播。

而现在,博客大标题则更进一步:“语文教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们只能自我教育,让孩子读到世界上最好的文字。”

叶开女儿乔乔使用的是上海本地编写的教材。1993年之后,原来人教版教材一统江湖的局面被打破,各地陆续启用多个地方版本的课本。

叶开看到的这些语文教材,每本按照不同的主题门类,分成若干个单元,然后往这个道德概念先行的框框里塞文章。很多文章停留在粗糙的说教层面,语文课变成了思想品德课。

叶开说,语文教育的核心,不是意识形态的道德教化,不是思想改造,不是给孩子们的头脑“洗澡”,核心思想应该是认写文字和阅读经典。

而好友晓苏则公开说:“我们觉得,现在的语文里,非语文的因素太多,太多泛政治化、泛道德化的因素,老师又教得太保守太落后,学生不喜欢。”在道德说教单元的框架下,能套进去的名篇经典其实很少,仅有的几篇,又会被编撰者削足适履,加以低劣的改造,这样一来,课文的很多文章变得毫无营养。孩子们学到的课文,都是已经掺假的作品,原文的精髓和准确优美的文字都被抛弃和歪曲。

巴金的《鸟的天堂》被选入教材后,叶开花了两个晚上,将原文和课本中的修改版做了对比,并一一列出被改动之处。他的结论是,改得很糟糕。

比如,巴金写清晨阳光照在水面上,也照在树梢上,“一切都显得非常明亮”,进了课本后,却被改成“一切都显得更加光明了”。相比之下,叶开觉得,“光明”远不如“明亮”自然,有故意拔高意境之嫌。

再比如,巴金写小船缓缓动了,“向河中间流去”,这里的“流去”在课本里被改成“移去”,两者意味微妙间迥异,叶开直呼,“这样随意篡改,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思维?”

而后,巴金写自己乘船离开,还回头去看“留在”后面的“鸟的天堂”一般茂盛的榕树,课本中将“留在”改成“被抛在”,叶开说,这个篡改更荒唐,榕树都“被抛”了,你还“感到一点儿留恋”?

类似细节还有很多,叶开说,原本巴金用得很精妙的一些词句,被改动后,成了“课本垃圾”。

12月1日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这天,叶开正要去参加巴金国际研讨会,他说,还要在会上发言时重提课本篡改一事,呼吁专家们关注基础教育问题。

“不署名”潜规则

“我的难过就是作为一个父亲的难过——看到孩子吃了不好的(东西),不仅是没有营养,而且是有毒的东西。”他说。

他将批判当下语文教育的文章,一一贴在博客中。很多人来留言,他则大多数时候像个坐堂问诊的老中医,与各色人等过招。

“我们的课本设定孩子都是笨蛋、无知者、很低级。”叶开说,所以才会有那些低级的、随意篡改、粗制滥造、幼稚的课文。

小学语文教材上海版四年级二册,共8个单元,40篇课文,只有第一单元第一篇的《燕子》署名作者郑振铎的名字,其余都没有作者。课文不署名,已经违反了《著作权法》第23条的相关规定,即“指明作者姓名”,“支付报酬”。

“不署名”就像一把尚方宝剑,被那些教材编撰者拿在手里,随意篡改别人的文章,其中一些被改的面目全非,甚至只是取了原作一个写作主题,其实也可以说是变相剽窃。但如此之举,俨然行业潜规则,没人出来说破。

叶开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五年级小学语文课本第一学期用书有个“诚信”单元,4篇文章,无一作者姓名,如此做法,何来“诚信”?

那些无名之文中,有一篇题为《我们家的男子汉》,叶开起初看着眼熟,后来上网一搜,才知道,作者原来正是同在上海的著名作家王安忆。与原文相比,课本版删去近半篇幅,使得文章内在的叙事逻辑变得单薄,让人看完后不知所云,为何一个小男孩会被作者视为男子汉,只因为很多能佐证的细节都被删除。“这种被改成残疾的文章,再让孩子们去读,有百害无一利。”叶开说。我这里有个比喻我女儿记得很深,她说她觉得非常好,就说好像一个穿戴得非常整齐的漂亮女侍者给你送来了一盘鱼刺,说先生您的菜上来了,而且还命令你必须吃掉。肉都没了,就剩下鱼刺了。

另一篇名为《餐桌上的大学》的课文,原来是意大利作品,却被篡改成中国作品。原文中的父亲晚餐后斟了一杯红酒,听孩子们汇报一天的学习收获,进了课文,文章主旨没变,但细节全部篡改,比如外国男孩费利斯改成中国男孩雨生,红酒改成酒等等。

叶开说,教材的编撰者难道不知道,中国人很少有饭后斟酒的习惯,一般是饭中饮酒,真要想改,为何不能认真思量一下,改成“泡了一壶茶”或者“点起一支烟”呢?“在改装别人的文章时,基本的细节和前后逻辑要通顺吧。”叶开为了还原语文课本的真相,花了很多个夜晚,逐字逐句翻找原文,自己原本计划中的长篇小说,已经写了60万字,也被迫暂停,“不把语文这事儿搞清楚,我还真没心思写小说。”

他还给一篇课文《带刺的朋友》的原作者发去私信,告诉他文章被删改得厉害,期望做些交流,能一起站出来声讨,但对方无意回应。

叶开说,后来他看到对方的博客里在醒目位置写上自己某某文章又被某地教材收入,视为一种荣誉,而完全不去过问删改如何。

有人看到那些被圈圈画画成大花脸的文章,说叶开太偏执,有必要这么钻牛角尖吗,改就改了吧,你一篇篇去找,何时是个头?

叶开不以为然,他说,可以十年不将军,不可一日不拱卒

“另一种毒素”

12月1日,叶开走进一间茶餐厅,叫来服务员点茶水,然后不厌其烦地问这家店不同茶叶的成色、年份和产地。

茶水上桌,他慢慢将小盅奶兑入茶中,稍后点菜,他又反复询问每一种食材的情况。他说,自己经常在家做菜,女儿很喜欢吃,他对食材很考究,这样的执著和考究,体现在他对语文教材的对抗上。

“我对菜比较有要求,从食材,到教材,我都要最好的。”叶开笑着说,其实生活里大多数时候,自己并不会这么较真,有些东西差不多就行了。

比如女儿的成绩,他就看得开,他甚至和女儿开玩笑,考试成绩太好,就是一桩丑闻。遗憾的是,女儿常常将丑闻带回家。

女儿在他的影响下,看了很多书,也逐渐对语文课本挑剔起来,常和父亲一起批判那些“垃圾”。

当然,语文课本里也有叶开觉得过得去的文章,比如朱自清的散文,他觉得,

这是一位真性情的作者。

在中学语文的课堂上,朱自清的散文在众多课文里傲然孑立,虽然也被编教材的道德家下狠手“阉割”过,曾有网友指出,朱自清写《荷塘月色》时,曾将点缀于荷叶之间的白花喻为“刚出浴的美人”,采莲少女荡舟出湖,原来不是“载歌载舞”,而是唱着艳歌去的,这些经典民歌居然也被指责为轻度“涉黄”,在教材也一度被剪除。

但大体还保留了原作的精髓,只是结尾处不知为何突然删掉一大段,而使文气大乱,上下不接,令人瞠目。

但这样相对独善其身的名篇,一旦与陈旧的教学相遇,就会释放出“另一种毒素”。

在同一的教案和教学大纲的指导下,《荷塘月色》和《背影》,都被语文课堂上“微言大义”的解说了,比如语文老师通常会分析前者说,该文反映了“大革命失败后,内心的苦闷和彷徨”,这不仅是破坏,而且是误导。

事实上,当时的朱自清,除了苦闷外,最后选择了超然的态度,他的小资阶级家庭背景,和交友的趣味,让他养成独特的人生观。而这一切,自然不会被语文老师解读。在这样长期的灌输式教育的训练下,学生的脑袋就变成了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说的——“别人的跑马场”。

叶开说,语文不是独立的、封闭的领域,不是特种行业,它应该具有web 2.0的特质,需要不断地链接、不断去发现。

如果说语文教材出了问题,能够有老师来扳一扳,可能还好一些。语文老师应该是个救生者的角色,关键时刻将孩子从陈旧的教案中解救出来。

但很多时候,“老师是拿个棒子把你敲昏,然后把你灌进去。”12月1日这天,河南济源市一位高级语文教师,看完《对抗语文》后,给叶开发来短信:“教师不是单独的一个职业,可能同时肩负父亲或母亲的责任,这样你的体会更深。”

“文字谎言的堆砌”

叶开从教育重镇华东师大毕业时,在作家马原和格非的劝说下,留在上海郊区一个职业中学任教,教基础语文。因此,他根本不是一些质疑者所谓的“外行”。“我是有教学经验的。”叶开说,他那时年轻气盛,脾气很大的。老教师们说“你上课上得不好”,他当时就说“这是瞎说!什么不好啊!大家上公开课比比看谁上得好!”

他的太太也是华东师大的教授;他的同学,很多都已经是各地的校长。“我完全没有脱离过教育。”

“我觉得一个人对现行的教材不满,是一个比较合格的语文教师的苦恼之

一。”

他以教师的眼光说,有些文章虽然没有经过太大篡改,但本身就存在问题,不适合选入语文课本。

另一篇出现在语文课本里的名篇——《大堰河,我的保姆》,就是如此。这首诗,是教材里的重点篇目,常常被要求背诵,可以说是一代人的集体记忆。所以当叶开对这首诗提出质疑时,一位网友坚决捍卫说,他每次读到这首诗,都会感动得泪流满面。

这首诗的爱憎如此分明:“爱保姆,恨父母”。

但为什么呢?正常逻辑下,谁会恨父母而爱保姆呢?叶开搜集了几份有名的

教案,对课文的核心思想的解读,居然和当年叶开上学时并无差别:“通过分析人物形象,理清诗人情感发展的脉络,体验诗人对劳动人民真挚、热烈的感情以及对旧世界的仇恨和诅咒。”

对一首诗的理解,限定在标准答案上,这是中小学语文教材的最重要的理念之一。

这首诗在开头段落,就明确地告诉了读者,“我父母”是地主阶级,“大堰河”是劳动人民,因此,恨自己的亲生父母很“正确”,爱自己的保姆很“正确”。长期课堂标准化灌输的教育,永远千篇一律的强迫性理解,让学生们对这首诗充满了习惯性情感。

叶开说,这样的爱恨逻辑,从阶级立场出发,而不是从具体的人性出发,真的符合逻辑吗?

很遗憾,课堂上没有老师试图回答这样的问题。它不在教学大纲要求之列,不在考试猜题之中。简而言之,这样的问题是“无用的”“不需要的”。

另一篇课本名篇,是孙犁的《荷花淀》,叶开直言不讳地说,这篇文章,让人读到的是一场游戏般的、水墨动画《小蝌蚪找妈妈》般模糊而近乎不真实的战争。敌人显得面目不清,小说里仅仅出现过这么一句:“哎呀!日本鬼子,你看那衣裳!”而战斗也轻描淡写,跟游戏一般毫不残酷:“枪声清脆,三五排枪过后,他们投出了手榴弹,冲出了荷花淀。”

战争极大简略,残酷的现实听命于作家的小说美学:“觉悟、伏击、荷花淀”。叶开说,这样的文章不该选入语文课本,那些所谓美的段落更不该让孩子们背诵。首先它“不真实”。这样的文章,说白了是“文字谎言的堆砌”。

韩寒也讲过一句话“撒谎就从作文开始”。叶开觉得有道理,“我就不让我女儿撒这个谎”。

“我发现我不是一个人在愚公移山。”叶开说,比如在浙江,20多位语文老师自发组成研究小组,推出《救救孩子:小学语文教材批判》一书;而早在2002年,东北一位基层教师自制语文课本实施教学的案例也被媒体曝光。而在对抗语文上面,郑渊洁和韩寒也走得很远,前者自做课本,教育儿子,后者拒绝课堂,独立闯荡文坛。

冬日阳光寒意袭人,叶开隔着玻璃望出去,若有所思地说:“对抗语文,是一种积极的对抗,别把我当烈士。”

篇二:作文修改

金庸教你改作文

—— 以《书剑恩仇录》第一回为例

金庸开笔一甲子,澎湃新闻制作专题“金庸武侠六十年”,其中采访《金庸识小录》作者严晓星,严介绍说,1984年左右,金庸热席卷大陆,其时他九岁,正上小学,某位二十来岁的实习老师拿《书剑恩仇录》来教学生们写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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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讲《书剑恩仇录》的开头,讲陆菲青藏在一个清朝官员的家里。他是一个反清复明的志士,但是他隐藏在清朝官员家里,这本身就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虽然很普通,但是竟然能用针法把蚊子杀掉

小李飞刀续写

,这就有一种张力在里面。过了不久,又有他的仇家来寻仇。就这么一个开头,老师就用它来讲了文章怎么样才有悬念,怎样一波三折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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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1972年写完《鹿鼎记》后宣布封笔,之后用十年时间修订旧作,出版《金庸作品集》。1984年大陆读者能看到的,除了从香港带回来的明河修订版,多半是大陆各出版社根据明河版盗印的版本。我最早看到《书剑恩仇录》就是广东哪个出版社盗印的,“干杯”全印成“乾杯”,那是1982年春节。

因此,大陆读者一开始接触的,就是金庸经过十年修订的版本,也就是后来三联版金庸作品集的版本。到了把这套版本读全了之后(1985年左右),再看到《金庸百家谈》这样的读金文字,有些细节就很让人困惑,比如秦南琴是谁?完全不可索解。当时特别想找金庸小说的连载版或初刊版来读,可是去哪儿找呢?比写封信去香港《明报》抗议金庸让小龙女失贞(我真动过这心思)还不靠谱。 直到近年,托网络的福,金迷们终于可以大致收齐前后几个版本的金庸作品,自由地进行比较阅读。这于作者而言,未必是一件乐事。记得当年“《围城》汇校本”引得钱锺书先生大光其火乎?但是作品越是流传广远,就越有人关注它的前世今生,防是防不住的。

读完金庸作品初版,最大的感慨是想对小学语文老师说声谢谢:您说的“文章是改出来的”果然是至理名言啊!连载小说日刊千字,随写随发,任你大罗金仙,也只能做到元气淋漓,异想纷呈,不可能精雕细琢,面面俱到。而从佳作到精品,中间要跨过几多座山,几多条海(麦兜)!难怪曾有人感慨,古龙较之金庸,端端少了修订这十年,否则决不致留下如许缺憾。

现在我们很容易看到鲁迅是怎样改文章的,因为有《鲁迅手稿全集》行世,朱正先生还著有《跟鲁迅学改文章》。会有《金庸手稿全集》吗?不好说,老爷子加油。

(《书剑恩仇录》插画,王司马作)

按说读过前后这几版的朋友也不少,但我在网上看到的版本比较,大抵还是讨论情节、人物的增删修正。我一直想来下个笨功夫,倒不是要做汇校(严格意义上汇校的话,就不能用电子版作底本,还得找到各报刊的连载版),而是从文章的角度,拿初刊版与修订版进行详细对比,揣摩金庸当初怎么写?为何这么写?后来怎么改?为何这么改?从中或许能读出辞章、匠心甚至时世、情怀来。

此事拟想已久,总因是不急之务,放在一边。现在乘着“金庸开笔一甲子”这由头,就选在2015年2月8日,试他一试,料亦无妨。如能就此陆续写下去,也不枉你我三十三年读金路。对吧? 据傅国涌《金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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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2月初??《草莽龙蛇传》已连载完了,必须有一篇武侠小说顶上,而梁羽生顾不上,写稿之责非落在他的头上不可。??经不起他们的劝说,查良镛只好答应了,打电话到报馆,报了个题目《书剑恩仇录》,但从哪里写起,他还没想好。

2月7日,发稿的日子到了,编辑派了一个老工友上门来等,在当夜九点前无论如何要有一千字的稿子,否则明天的报上就有一块空白了。

老工友触发了他的灵感,他便从塞外古道上一个“年近六十,须眉皆白,可是神光内蕴,精神充沛”的老者写起,先把这个工友打发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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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恩仇录》的第一回,初刊版与修订版长度不同,修订版实际上是将初刊版的两回并作了一回,回目也从每回七字绝句,改成了一付七字联语。初刊版第一回回目是《古道骏马惊白发》,至“只听

见前面传来一阵‘我武──维扬──’‘我武──维扬──’的喊声”止;第二回回目是《险峡神驼

跃翠翎》,讲述霍青桐率族人危峡夺经与安通客栈中骆冰与镖师们的冲突。而修订版第一回的回目是《古道腾驹惊白发 危峦快剑识青翎》,文字改动不大,但对仗稍工,总之旧武侠小说的气息还是很重。

初刊版的写法也很老派。如果严晓星的小学老师看到的《书剑》是初刊版,估计就不会拿来当范文讲。初刊版的开篇,与其说是金庸作品,更像是梁羽生的风格,劈头就是一阕辛弃疾的《贺新郎·将军百战身名裂》,接着叙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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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气宇轩昂志行磊落的“贺新郎”词,是南宋爱国诗人辛弃疾的作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骑在马上,满怀感慨地低低哼着这词。

这老者已年近六十,须眉皆白,可是神光内蕴,精神充沛,骑在马上一点不见龙钟老态。他回首四望,只见夜色渐合,长长的塞外古道上除他们一大队骡马人伙之外,只有阵阵归鸦,听不见其他声音,老者马鞭一挥,纵骑追上前面的骡车,由于满腹故国之思,意兴十分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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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精神矍铄”、“神光内蕴,精神充沛,骑在马上一点不见龙钟老态”来写一位老侠士,等于夸一位艺术家“德艺双馨”,完全没有特色,十分落套。而且陆菲青是反清志士隐姓埋名逃避通缉,而且“大隐隐于朝”,直接就任安边将军府的西席,他平时显得那么霸气侧漏干嘛?读书人到五六十岁还“一点不见龙钟老态”,你当安边将军府中都是瞎子么?

起笔写的是“古道”,然后交代人物背景,转笔讲述李沅芷如何从小爱好武艺,十四岁后更学了一身上乘内家功夫,“她师父就是上面所说那位那位老者陆菲青。陆菲青是武当派中数一数二的前辈好手,他所以成为李沅芷的师傅,说来有一段机缘巧合的故事”。

到了修订版里,以上文字全部删去。开头换成了一段画面感很强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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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十八年六月,陕西扶风延绥镇总兵衙门内院,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跳跳蹦蹦的走向教书先生书房。上午老师讲完了《资治通鉴》上“赤壁之战”的一段书,随口讲了些诸葛亮、周瑜的故事。午后本来没功课,那女孩儿却兴犹未尽,要老师再讲三国故事。这日炎阳盛暑,四下里静悄悄地,更没一丝凉风。那女孩儿来到书房之外,怕老师午睡未醒,进去不便,于是轻手轻脚绕到窗外,拔下头上金钗,在窗纸上刺了个小孔,凑眼过去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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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对陆菲青全无描写,只是说“教书先生陆高止是位饱学宿儒,五十四五岁年纪”,这便符合一位总兵府中女儿西席的边缘身份,没人觉得他重要,因为年龄关系,教女学生也不致防嫌,又因为是女学生,也没有科考什么的教学压力。陆高止与李沅芷,就是贾雨村与林黛玉的关系,黛玉后来对贾雨村有啥感情吗?看不出来。

我想,严晓星的老师会拿这一段开头来教学生作文,是因为它经历了一连串的反转:教书先生——身怀高深武功,会用金针打苍蝇——女学生求收徒,答应了——背过身就准备连夜跑路——女学生次日

来只看过留柬,还没哭出来,先生受重伤回来了——原来遇到了仇敌,一番大战——师徒关系正式形成。

金庸的小说除了少数一两部如《连城诀》外,从来没有主角一开始就露面的,都是从配角入手。然而就是配角的故事,也能三翻四抖,充满了叙述的张力。金庸不像古龙那样喜欢大面积使用限制视角,但他也不那么喜欢旧武侠小说习用的全知视角。《书剑恩仇录》开头的修订,正是从沿袭旧小说传统的全知视角,改成了李沅芷视角的限制视角,直到“陆高止”重伤回返,才转成了全知视角交代人物背景,读者此时方知陆高止真名陆菲青,而且删去了陆菲青有师兄马真、师弟张召重的交代。两相比较,新派武侠的“新”字便呼之欲出,夺人眼目。

《书剑》第一回的核心情节,是陆菲青荒山大战焦文期等三人。这一段改动虽然不算大,但能体会作者时时考虑人物性格、口吻、行径的细心。比如陆焦二人结仇原因,初刊版是“十多年前和陆菲青在直隶言语失和,动过一次手”,修订版改成“十八年前在直隶滥杀无辜,给陆菲青撞上了,出手制止”,这是为了树立陆菲青的正义形象,让读者尽快能有代入感。

又如初刊版陆菲青叫焦文期“焦三哥”,修订版改为“焦三爷”。陆焦二人有仇无恩,见面叫哥确实不大恰当。至于那位“玉判官”,为什么要从“贺人龙”改名“贝人龙”,就不好揣测了。难道金庸初下笔时,写到“两湖豪杰”,想起了贺胡子贺龙?

修订版这段增加了不少文字,强调罗信与贝人龙都远非陆菲青的对手,陆菲青之所以不立下杀手,是因为年岁大了不为已甚,“以罗信的武功,怎能与他拆到十招以上?只因陆菲青近年来深自收敛,知道罗信这些人只是贪图功名利禄,天下滔滔,实是杀不胜杀,是以出手之际,颇加容让??这背上一拍,脸上两掌,只消任何一招中稍加劲力,贝人龙便得筋碎骨断,立时毙命。但他是武林前辈,也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陆菲青嗣后受伤,也是“存心忠厚,反遭暗算”。这些描写都是为了塑造陆菲青武功高强又武德高尚的形象,就穿了还是“德艺双馨”,但不直接说这词儿,而是通过人物的心态、行动来表现,就高明多了。

初刊版里,陆菲青点中了罗信的“血门穴”,这个细节有问题。我们知道金庸不懂武术,但写武侠小说,中医经络脉穴是一定要略懂的,那里面并不存在“血门穴”这种东西,只有“经穴八门”(气门、血门、虚门、实门、寒门、热门、风门、湿门)之说,“血门”是一些穴道的总称。修订版改为“幽门穴”,就比较靠谱,在脐上六寸处,属足少阴肾经,主治腹痛腹胀呕吐等胃肠病症。

金庸初写武侠,学的是谁?以他的傲气个性,肯定不会去模仿先行一步的梁羽生,《书剑》是历史现实题材,学还珠楼主也学不上。荒山血战这一场的技击灵感,大半来自宫白羽《十二金钱镖》第二、三回,包括焦文期的铁牌,跟铁牌手胡孟刚的双铁牌就很相似;与胡孟刚对敌的双钩盗匪,也很像使吴钩剑的贝人龙;盗匪里还有个使五行拳的,还有个剑术精熟的白面少年。如果你看过《十二金钱镖》,就会发现里面的打斗场面很熟悉,甚至语言风格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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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青见焦文期功力甚深,颇非昔比,低喝一声:“好!”一个“虎纵步”,闪开正面,踏上一步,已到了焦文期右肩之侧,右掌一招“划手”,向他右腋击去。焦文期急忙侧身分掌,“琵琶遮面”,左掌护身,右手“刀枪齐鸣”,弓起食中两指向陆菲青点到。拆得七八招,陆菲青身形一矮,一个“印掌”,掌风飒然,已沾对方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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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牌手双牌翻飞,专寻对手的破绽,只是不得下手处。忽然见对手也似焦躁起来,用了一手“金鸡点头”,烟管虚向胡孟刚面门一点。胡孟刚觉得有机可乘,急用双牌一封。不意盗魁虚实并用,变幻无常,蓦地将烟管往回一撤,复往后一斜身;“大鹏展翅”,烟管突向胡孟刚的“分水穴”点去。胡孟刚双牌已封出去,急切间缓不过招来;见敌招已到,避重就轻,连忙一拧身。这盗魁真个厉害,将招就招,往前一送,烟袋锅直点胡孟刚左股“浮稀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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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白羽与金庸都是文人出身,不谙武术,所以宫白羽和金庸前期小说写打斗,主要比拼招式名称,加上一些稀奇古怪的穴道名称。人物动作点到为止,不能细写,与郑证因这种技击实力派写法迥乎不同。其后这种“文人武侠”就一路狂奔,到独狐九剑的无招胜有招,小李飞刀的例不虚发,追命三爷的大长腿绕过自己脖子飞踢对手,对武学的想象越来越高妙玄幻,跟身体的关系越来越少。不写剑仙,胜似剑仙。

这就是“新派武侠”的唬人史。在《书剑》里,还只是刚刚起步,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民国武侠味儿。像赵半山的“飞燕银梭”,也脱胎自宫白羽笔下武胜文的“子母神梭”。至于九股烟乔茂,与红花会七当家小诸葛徐天宏,从长相到性格、行事,都极为肖似??这样可比可较者尚有不少。所以不妨说,金庸被赶鸭子上架写《书剑恩仇录》时,《十二金钱镖》就是他的箧中秘笈。八十年代《明报月刊》曾发表宫白羽之子宫以仁评介《十二金钱镖》的文章,算是查大侠对前辈的一种报答吧? (本文原标题为:《看金庸怎样改小说》)

篇三:小学生写人作文:传说中的精豆豆

小学生写人作文:传说中的精豆豆

小学生写人作文:传说中的精豆豆

精豆豆就是精豆豆,精豆豆与别的同学不大一样,这倒不是因为精豆豆长得比其他同学还矮,而仅仅只是因为精豆豆就是精豆豆。

瘦小的个儿,蓝框眼镜搭上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珠,黄皮肤黑头发,一口纯正的标准汉语,很难让人看出他不仅是中国人,而且还是——笑话国人。

不必说精豆豆人矮,也不必说精豆豆不怎么帅,精豆豆之所以叫精豆豆,因为他很“精”。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精灵捣乱就是他的本性。

课后,我、言言、叶子、虾仁和螃蟹五人将精豆豆团团围住,直至逼到墙角。精豆豆紧紧护着背后的名牌,只听“咻”得一下,螃蟹冲了上去,将精豆豆的小身躯一下腾空抱了起来,我们女生便手忙脚乱地扣住他的手、脚,我也冲了上去,邪恶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名牌,“嘶啦——”一个声音几乎和名牌被撕去一半的声音同时响起,不祥的预感涌到我脑门,我急忙松开了他的名牌。果不其然,“NO——”空洞的惨叫声在耳边瞬间响起——螃蟹的衣服上赫然多了一堆粘稠的鼻涕。又几乎同时的那刻,俩人拔腿就往厕所跑,螃蟹要清洁他的衣服,精豆豆则跑去男厕避难,这家伙边跑还不忘边回过头来,给我们抛来一个得意的蓝眼镜后面的狡黠眼神。

再说精豆豆的那个奇葩疯劲儿,也实在让大伙儿受不了。话说他的抽屉里,每每都会放一把黑红莲花宝扇。一到课间,他便拿出来,折扇一甩,眉毛一扬,兰花指一翘,长长的睫毛飞快地上下眨巴着,随即用他那特有的怪腔开唱道:“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力拔山兮气盖世??”唱完后,他还不忘再来一句:“想当年,我杀阡陌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跑起来如龙腾虎跃,连刘翔都要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无人匹敌呀??”常常戏没演完,全班同学都已经笑到近似疯狂。精豆豆之疯,就是所谓的无人匹敌,笑倒众生,自己却淡定如水。

精豆豆的嘴皮子之快,也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其座右铭为:快,准,狠。所以,精豆豆经常是大伙口中的“小李飞刀” (精豆豆本姓李)。他的嘴就像一把超新型的机关枪,“呯呯呯呯”,日日夜夜响个不停。记得一次辩论赛,当正反双方战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时,精豆豆的一句“难道拿刀杀人,怪刀吗?”瞬间让对方哑口无言,再次震惊全班同学,为正方赢取了那场辩论赛的终极胜利。

就算嘴皮子再快,精豆豆有时候也会出糗。一次体育课,男生们搬了一副象棋来玩,精豆豆亲自前来观战。“战争”激烈异常,导致精豆豆越看越入迷,身体还不忘前伸后拉地指点起双方的同学,不知不觉地,屁股越翘越高,只见“哧溜”一下,精豆豆的裤子瞬间滑落了下来,一条色泽鲜艳的小裤裤呈现在了大伙的眼前。“哈哈哈哈??”我们笑得人仰马翻,笑声就像是开了闸的水库,如洪水般瞬间响彻校园。

精豆豆,一个比豆豆还矮的小瘦子,带着大伙儿在欢乐的小路上,走走停停,笑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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