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艾青的诗越多越好,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11/17 19:52:07
求艾青的诗越多越好,
求艾青的诗
越多越好,
求艾青的诗越多越好,
春
春天了
龙华的桃花开了
在那些夜间开了
在那些血点斑斑的夜间
那些夜是没有星光的
那些夜是刮着风的
那些夜听着寡妇的咽泣
而这古老的土地呀
随时都像一只饥饿的野兽
舐吮年轻人的血液
顽强的人之子的血液
于是经过了悠长的冬日
经过了冰雪的季节
经过了无限困乏的期待
这些血迹,斑斑的血迹
在神话般的夜里
在东方的深黑的夜里
爆开了无数的蓓蕾
点缀得江南处处是春了
人问:春从何处来?
我说:来自郊外的墓窟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风,
像一个太悲哀了的老妇,
紧紧地跟随着
伸出寒冷的指爪
拉扯着行人的衣襟,
用着像土地一样古老的话
一刻也不停地絮聒着.
那从林间出现的,
赶着马车的
你中国的农夫
戴着皮帽
冒着大雪
你要到哪儿去呢?
告诉你
我也是农人的后裔——
由于你们的
刻满了痛苦的皱纹的脸
我能如此深深地
知道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的
岁月的艰辛.
而我
也并不比你们快乐啊
--躺在时间的河流上
苦难的浪涛
曾经几次把我吞没而又卷起--
流浪与监禁
已失去了我的青春的
最可贵的日子,
我的生命
也像你们的生命
一样的憔悴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沿着雪夜的河流,
一盏小油灯在徐缓地移行,
那破烂的乌篷船里
映着灯光,垂着头
坐着的是谁呀?
--啊,你
蓬发垢面的少妇,
是不是
你的家
--那幸福与温暖的巢穴--
已被暴戾的敌人
烧毁了么?
是不是
也像这样的夜间,
失去了男人的保护,
在死亡的恐怖里
你已经受敌人的刺刀的戏弄?
咳,就在如此寒冷的今夜,
无数的
我们的年老的母亲,
都蜷伏在不是自己的家里,
就像异帮人
不知明天的车轮
要滚上怎样的路程.
--而且
中国的路
是如此的崎岖
是如此的泥泞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透过雪夜的草原
那些被烽火所啮啃的地域,
无数的,土地的垦殖者
失去了他们所饲养的家畜
失去了他们肥活的田地
拥挤在
生活的绝望的污巷里;
饥馑的大地
朝向阴暗的天
伸出乞援的
颤抖着的两臂
中国的苦痛与灾难
像这雪夜一样广阔而又漫长呀!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中国,
我的在没有灯光的晚上
所写的无力的诗句
能给你些许的温暖么?
1937年12月28日夜间
我爱这土地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我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1938年11月17日
礁 石
一个浪,一个浪
无休止地扑过来
每一个浪都在它脚下
被打成碎沫,散开.
它的脸上和身上
像刀砍过的一样
但它依然站在那里
含着微笑,看着海洋.
1954.7.25
鱼化石
动作多么活泼,
精力多么旺盛,
在浪花里跳跃,
大海里浮沉;
不幸遇到火山爆发,
也可能是地震,
你失去了自由,
被埋进了灰尘;
过了多少亿年,
地质勘察队员
在岩层里发现你,
你依然栩栩如生.
但你是沉默的,
连叹息也没有,
鳞和鳍都完整,
却不能动弹;
你绝对静止,
对外界毫无反应,
看不见天和水,
听不见浪花的声音.
凝视着一片化石,
傻瓜也得到教训:
离开了运动,
就没有生命.
活着就要斗争,
在斗争中前进,
当死亡没有来临,
把能量发挥干净.
大堰河--我的褓姆
大堰河,是我的褓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是童养媳,
大堰河,是我的褓姆.
我是地主的儿子;
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长大了的
大堰河的儿子.
大堰河以养育我而养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你的奶而被养育了的,
大堰河啊,是我的褓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
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
你的门前的长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了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
在你搭好灶火之后,
在你拍去了围裙上的炭灰之后,
在你尝到饭已煮熟了之后,
在你把乌黑的酱碗放到乌黑的的桌子上之后,
在你补好了儿子们的为山腰的荆棘扯破的衣服
之后,
在你把小儿被柴刀砍伤了的手包好之后,
在你把夫儿们的衬衣上的虱子一颗颗的掐死之后,
在你拿起了今天的第一颗鸡蛋之后,
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
我是地主的儿子,
在我吃光了你大堰河的奶之后,
我被生我的父母领回到自己的家里.
啊,大堰河,你为什么要哭?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的新客了!
我摸着红漆雕花的家具,
我摸着父母的睡床上金色的花纹,
我呆呆地看着檐头的我不信得的"天伦叙乐"的匾,
我摸着新换上的衣服的丝的和贝壳的钮扣,
我看着母亲怀里的不熟识的妹妹,
我坐着油漆漆过的安了火钵的炕凳,
我吃了碾了三番的白米的饭,
但,我是这般忸怩不安!因为
我做了生我的父母家里的新客了.
大堰河,为了生活,
在她流尽了她的乳液之后,
她就开始用抱过我的两臂劳动了;
她含着笑,洗着我们的衣服,
她含着笑,提着菜篮到村边的结冰的池塘去,
她含着笑,切着冰屑 的萝卜,
她含着笑,用手掏着猪吃的麦糟,
她含着笑,扇着火炖肉的炉子的火,
她含着笑,背了团箕到广场上去
晒好那些大豆和小麦,
大堰河,为了生命,
在她流尽了她的乳液之后,
她就用抱过的两臂,劳动了.
大堰河,深爱着她的乳儿;
在年节里,为了他,忙着切那冬米的糖,
为了她,常悄悄地走到村边的她的家里去,
为了他,走到她的身边叫一声"妈",
大堰河,把他画的大红大绿的关云长
贴在灶边的墙上,
大堰河,会对她的邻居夸口赞美她的乳儿;
大堰河曾做了一个不能对人说的梦
在梦里,她吃着她有乳儿的婚酒,
坐在辉煌的结彩的堂上,
而她的娇美的媳妇亲切地叫她"婆婆"
.
大堰河,深爱着她的乳儿!
大堰河,在她的梦没有做醒的时候已死了.
她死时,乳儿不在她的旁侧,
她死时,平时打骂她的丈夫也为她流泪,
五个儿子,个个哭得很悲,
她死时,轻轻地呼着她的乳儿的名字,
大堰河,已死了,
她死时,乳儿不在她的旁侧.
大堰河,含泪的去了!
同着四十几年的人世生活的凌侮,
同着数不尽的奴隶的凄苦,
同着四块钱的棺材和几束稻草,
同着几尺长方的埋棺材的土地,
同着一手把的纸钱的灰,
大堰河,她含着泪的去了,
这是大堰河所不知道的:
她的醉酒的丈夫已死去,
大儿做了土匪,
第二个死在炮火的烟里,
第三,第四,第五,
在师傅和地主的叱骂声里过着日子.
而我,我是在写着给予这不公道的世界的咒语.
当我经了长长的飘泊回到故土时,
在山腰里,田野上,
兄弟们碰见时,是比六七年前更要亲密!
这,这是为你,静静地睡着的大堰河
所不知道的啊!
大堰河,今天,你的乳儿是在狱里,
写着一首呈给你的赞美诗,
呈给你黄土下紫色的灵魂,
呈给你拥抱过我的直伸着的手,
呈给我吻过我的唇,
呈给你泥黑的温柔的脸颜,
呈给你养育了我的乳房,
呈给你的儿子们,我的兄弟们,
呈给大地上一切的,
我大堰河般的褓姆和她们的儿子,
呈给爱我和爱她自己的儿子般的大堰河.
大堰河,我是吃了你的奶而长大了的,
你的儿子,
敬你
爱你!
1933年1月14日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