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教我的歌 短文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11/13 03:47:25
父亲教我的歌 短文
父亲教我的歌 短文
父亲教我的歌 短文
每当我闭上双眼,凝神遐想时,总会回想起父亲教我聆听歌曲的那个晚上.
当时,我大约有五六岁.那天下午,赤日炎炎,热得人喘不过气来.夜幕降临时,我躺在床上,忽然,一道闪电刺破黑沉沉的夜,随即惊雷滚滚而来,我吓得大哭起来.父亲很快来到我床前,把我抱起来摇啊摇.等我安静下来后,他对我说:“听,暴风雨里有歌声呢,你听见了吗?”我停止了哭泣,凝神听了起来.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一声震耳的雷鸣.“听那些鼓声,”父亲说,“要是没有了鼓声,音乐会变成什么样啊!没有节奏,没有深度,没有灵魂.”鬼哭狼嚎似的风声又响起来了,我紧紧地靠着父亲.“喂!”他轻轻地对我说,“我们的乐队里又增加了一只口琴,你听见了吗?”我仔细地听了听.“不,”我小声地说,“我想这是一台竖琴.”父亲笑着拍拍我的脸说:“好女儿,你已经能体会了!闭上眼睛,看你能不能驾驭着这些声音去遨游,它会把你带到一个新奇的世界的.”我闭上眼睛,非常认真地倾听着.驾驭着竖琴的声音,我进入了梦乡,直到早晨醒来.这真是神奇的一觉.
后来,父亲又教我如何聆听自己心中的歌.一次,我们在科罗拉多州的洛基山观看飞泻而下的瀑布.父亲对我说:“这瀑布中有一种节奏,你听见了吗?”我闭目凝神倾听时,忽然发现自己已能感受到奔泻的水流中有一种微妙的节奏.父亲讲道:“宇宙的万物中都蕴涵着音乐,无论是在季节的变换、心脏的搏动中,还是在苦与乐的循环中.你不要置身其外,而应当融入其中.那么,你就会汇入这雄壮的节奏里.”多少年后,我到一所公立学校当了一名医治听说缺陷的医师.学生中有位叫茜莉的小姑娘,虽然听力没有完全消失,可我对她的治疗,收效很慢,她自己和她父母似乎都有些绝望了.一天,我突然想到,应该试试父亲曾经教我的方法.于是,我每天都陪茜莉单独听音乐,很快这就成了她的嗜(shì)好.不久后,茜莉的任课老师问我:“你对她究竟采取了什么措施?真怪,她现在同过去判若两人了,不但听课认真,还精神焕发,自信十足.”其实,我哪里有什么绝招?我只不过教了她如何召唤内心美好的东西.阅读导航
黑夜中,雷电和风声会给孩童带来恐惧感,而伟大的父亲却能用“歌”来驱除恐惧,让孩童学着去体会、去驾驭、去想像,进而聆听自己心中的“歌”.
父亲教我的歌——席慕容
从前,常听外婆说,五岁以前的我,是个标准的蒙族娃娃。虽然生长在中国南
方,从来也没见过家乡,却会说很流利的蒙古话,还会唱好几首蒙古歌,只可惜一
入小学之后,就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隐约感觉到外婆语气里的惋惜与责备,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对一个太早入学,智力体力都不如人的孩于来说,小学一二年级可真不好念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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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教我的歌——席慕容
从前,常听外婆说,五岁以前的我,是个标准的蒙族娃娃。虽然生长在中国南
方,从来也没见过家乡,却会说很流利的蒙古话,还会唱好几首蒙古歌,只可惜一
入小学之后,就什么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隐约感觉到外婆语气里的惋惜与责备,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对一个太早入学,智力体力都不如人的孩于来说,小学一二年级可真不好念哪!
刚进去的那些日子里,真可以说是步步惊魂,几乎是把所有的力气,把整个的童年,
都花在追赶别人步伐,博取别人认同的功夫上了。
要班上同学愿意接受你并且和你做朋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偏偏还要跟着
父母四处迁徙。那几年间,从南京、上海、广州再辗转到了香港,每次都要重新开
始,我一次又一次地更换着语言,等到连那些说广东话的同学也终于接纳了我的时
候,已经是小学五六年级了。我国语标准、广东话标准,甚至连他们开玩笑时抛过
来的俏皮话,我也能准确地接招还击。只是,在这样长时间的努力之后,我的蒙古
话就只剩下一些问候寒暄的单句,而我的蒙古歌则是早已离我远去,走得连一点影
子也找不回来了。
那以后外婆偶尔提起,我虽然也觉得有点可惜和惭愧,但是年轻的我,却不十
分在意,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那强烈的疼痛来得很晚,很突然。
一九八九年夏末,初次见到了我的内蒙古原乡。这之后,一到暑假,我就像候
鸟般地往北方飞去。有天晚上,和朋友们在鄂尔多斯高原上聚会,大家互相敬酒,
在敬酒之前都会唱一首歌,每一首都不相同,都很好听。当地的朋友自豪地说:鄂
尔多斯是“歌的海洋”,他一个人就可以连唱上七天七夜也不会重复。
那高亢明亮的歌声,和杯中的酒一样醉人,喝了几杯之后,我也活泼了起来,
不肯只做个听众,于是举起杯子,向着众人,我也要来学着敬酒了。
可是,酒在杯中,而歌呢?歌在哪里?
在台湾,我当然也有好朋友,我们当然也一起喝过酒,一起尽兴地唱过歌。从
儿歌、民谣一直唱到流行的歌曲,可以选择的曲子也真不算少,但是,在这一刻,
好像都不能代表我的心,不能代表我心中渴望发出的声音。
此刻的我,站在原乡的土地上,喝着原乡的酒,面对着原乡的人,我忽然非常
渴望也能够发出原乡的声音。
不会说蒙古话还可以找朋友翻译,无论如何也能把想表达的意思说出七八分来。
但是,歌呢?用原乡的语言和曲调唱出来的声音,是从生命最深处直接迸发出来的
婉转呼唤,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替代也无法转换的啊!
在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疼痛与欠缺,好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纠
缠着撕扯着的什么忽然都浮现了出来,空虚而又无奈。
因此,从鄂尔多斯回来之后,我就下定决心,非要学会一首蒙古歌不可。真的,
即使只能学会一首都好。
但是,事情好像不能尽如人意。我是有几位很会唱歌的朋友,我也有了几首曲
谱,有了一些歌词,还有人帮我用英文字母把蒙文的发音逐字逐句地拼了出来。但
是,好像都没什么效果。看图识字的当时,也许可以唱上一两段,只要稍微搁置下
来,过后就一句也唱不完全了。
一九九三年夏天,和住在德国的父亲一起参加了比利时鲁汶大学举办的蒙古学
学术会议。在回程的火车上,父亲为朋友们轻声唱了一首蒙古民谣,那曲调非常亲
切。回到波昂,我就央求父亲教我。
父亲先给我解释歌词大意,那是个羞怯的青年对一位美丽女子的爱慕,他只敢
远远观望:何等洁白清秀的脸庞!何等精致细嫩的手腕!何等殷红柔润的双唇!何
等深沉明理的智慧!这生来就优雅高贵的少女,想必是一般平民的子弟只能在梦里
深深爱慕着的人儿罢。
然后父亲开始一句一句地教我唱:采热奈痕查干那!
查日布奈痕拿日英那!
在起初,我虽然有点手忙脚乱,又要记曲调又要记歌词,还不时要用字母或者
注音符号来拼音。不过,学习的过程倒是出奇地顺利,在莱茵河畔父亲的公寓里,
在那年夏天,我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学会了一首好听的蒙古歌。
回到台湾之后,好几次,在宴席上,我举起杯来,向着或是从北方前来做客的
蒙族客人,或是在南方和我一起成长的汉人朋友,高高兴兴地唱出这首歌。令我自
豪的是,好像从来也没有唱错过一个字,唱走过一个音。
一九九四年春天,和姊妹们约好了在夏威夷共聚一次,有天晚上,我忍不住给
她们三个唱了这首歌。
是在妹妹的公寓里,南国春日的夜晚慵懒而又温暖,窗外送来淡淡的花香。她
们斜倚在沙发上,微笑注视着我,仿佛有些什么记忆随着这首歌又回到了眼前。
我刚唱完,妹妹就说:这个曲调很熟,好像听谁唱过。
然后,姐姐就说:“是姥姥!姥姥很爱唱这首歌。我记得那时候她都是在早上,
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轻轻地唱着这首歌的。”
原来,答案在这里!
姐姐的记忆,填补了我生命初期的那段空白。
我想,在我的幼年,在那些充满了阳光的清晨。当外婆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
当她轻轻哼唱着的时候,依偎在她身边的我,一定也曾经跟着她一句一句唱过的罢?
不然的话,今天的我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容易这么快?
我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来,答案藏在这里!转身慢慢走向窗前,窗外花香馥郁,
大地无边静寂,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刚刚走过一条迢遥的长路,心中不知道是悲是喜。
一切终于都有了解答。原来,此刻在长路的这一端跟着父亲学会的这首歌,我
在生命初初启程的时候曾经唱过。
收起
每当我闭上双眼,凝神遐想时,总会回想起父亲教我聆听歌曲的那个晚上。
当时,我大约有五六岁。那天下午,赤日炎炎,热得人喘不过气来。夜幕降临时,我躺在床上,忽然,一道闪电刺破黑沉沉的夜,随即惊雷滚滚而来,我吓得大哭起来。父亲很快来到我床前,把我抱起来摇啊摇。等我安静下来后,他对我说:“听,暴风雨里有歌声呢,你听见了吗?”我停止了哭泣,凝神听了起来。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一声震耳的雷鸣。“听...
全部展开
每当我闭上双眼,凝神遐想时,总会回想起父亲教我聆听歌曲的那个晚上。
当时,我大约有五六岁。那天下午,赤日炎炎,热得人喘不过气来。夜幕降临时,我躺在床上,忽然,一道闪电刺破黑沉沉的夜,随即惊雷滚滚而来,我吓得大哭起来。父亲很快来到我床前,把我抱起来摇啊摇。等我安静下来后,他对我说:“听,暴风雨里有歌声呢,你听见了吗?”我停止了哭泣,凝神听了起来。又是一道耀眼的闪电,一声震耳的雷鸣。“听那些鼓声,”父亲说,“要是没有了鼓声,音乐会变成什么样啊!没有节奏,没有深度,没有灵魂。”鬼哭狼嚎似的风声又响起来了,我紧紧地靠着父亲。“喂!”他轻轻地对我说,“我们的乐队里又增加了一只口琴,你听见了吗?”我仔细地听了听。“不,”我小声地说,“我想这是一台竖琴。”父亲笑着拍拍我的脸说:“好女儿,你已经能体会了!闭上眼睛,看你能不能驾驭着这些声音去遨游,它会把你带到一个新奇的世界的。”我闭上眼睛,非常认真地倾听着。驾驭着竖琴的声音,我进入了梦乡,直到早晨醒来。这真是神奇的一觉。
后来,父亲又教我如何聆听自己心中的歌。一次,我们在科罗拉多州的洛基山观看飞泻而下的瀑布。父亲对我说:“这瀑布中有一种节奏,你听见了吗?”我闭目凝神倾听时,忽然发现自己已能感受到奔泻的水流中有一种微妙的节奏。父亲讲道:“宇宙的万物中都蕴涵着音乐,无论是在季节的变换、心脏的搏动中,还是在苦与乐的循环中。你不要置身其外,而应当融入其中。那么,你就会汇入这雄壮的节奏里。”多少年后,我到一所公立学校当了一名医治听说缺陷的医师。学生中有位叫茜莉的小姑娘,虽然听力没有完全消失,可我对她的治疗,收效很慢,她自己和她父母似乎都有些绝望了。一天,我突然想到,应该试试父亲曾经教我的方法。于是,我每天都陪茜莉单独听音乐,很快这就成了她的嗜(shì)好。不久后,茜莉的任课老师问我:“你对她究竟采取了什么措施?真怪,她现在同过去判若两人了,不但听课认真,还精神焕发,自信十足。”其实,我哪里有什么绝招?我只不过教了她如何召唤内心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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