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吉檀迦利的诗人的宗教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11/14 14:42:32
如何理解吉檀迦利的诗人的宗教
如何理解吉檀迦利的诗人的宗教
如何理解吉檀迦利的诗人的宗教
瑞典皇家学院诺贝尔委员会主席哈拉尔德.雅奈在1913年泰戈尔的《吉檀迦利》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辞》里说:“泰戈尔的《吉檀迦利:献歌》是一部宗教诗集.”
泰戈尔在《海上通信》中说:“我不能说我自己是一个纯粹的诗人,诗人在我的中间已经变换了式样,同时取得了传道者的性格.”
季羡林先生说:“要想准确地理解和评价泰戈尔的诗歌,同理解和评价他的其他作品一样,必须从他的时代背景,他的生平和世界观出发.”
众所周知,在世界民族中,印度各民族以其浓厚的宗教信仰著称于世.宗教渗透到了印度生活的各个领域.从上古时期开始,印度的文化氛围就透着神秘的宗教气息.翻开19世纪以前的印度文学史,从上古的吠陀文学到巴利语文学,梵文文学,中世纪末的虔诚文学,无不深深的打上了宗教的烙印,其中就有不少就是直接宣传宗教教义的经典.上古的“吠陀”文学是印度古代文明的基础.吠陀含有知识,学问的意思,是印度上古文献的总称.吠陀最初由婆罗门祭司编订,用严格的口传形式代代流传,直到较晚时期才用文字记载下来.流传至今的吠陀本集中,最古老的最重要的首推《梨俱吠陀》,之后,它又派生出了《娑摩吠陀》、《阿闼婆吠陀》和《夜柔吠陀》.后人从不同角度对它们进行阐释流传下来的重要文献有《梵书》、《森林书》和《奥义书》等.“《奥义书》是吠陀文学的终结,也是吠陀本集和《梵书》的理性的升华,于整个印度古代文明的影响极大.”根据《奥义书》的描述,印度先哲把体察到的自然万物本题的形态和宇宙本源称之为梵.《鹧鸪奥义书》认为,万物从梵而产生,依梵而存在,在毁灭时又归于梵.《由谁奥义书》说:“非语言之能言,而语言因之而言……非心之所思,而心之所以思……非目之所见,而目因之而见……非耳之所闻,而耳之以闻……气息之所呼吸,而实气息之所以通——此真为梵,非如人只所礼拜者.”《唱徒奥义书》则把梵与万物的关系比喻为盐和水,撒盐入水觅盐不得,但尝水却可以知盐味.《广林奥义书》认为梵的形象有二:“一为有形体的,另一为无形体的;一为有生灭的,另一为无生灭的;一为静持的,另一为游动的;一为此有的,另一为彼有的.”这里的梵似乎具有两重性:“一方面,梵是宇宙万物的本体,另一方面梵又是梵天或大自在天,是天主.”到了吠檀多派,作为世界本原和万物本体的梵,终于成为创造万物主宰一切的梵天大神,从物质形态上升到永恒的宇宙精神,完成了从头到脚的倒立的转变,最终沦为婆罗门宗教神学的工具.
泰戈尔出生在一个宗教和艺术氛围都相当浓厚的贵族之家.父亲是一个“摩赫希”(“大哲”的意思)学识渊博,虔信宗教,传经布道.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他每天都要诵读《奥义书》以接受启迪,步入文坛后,他更是经常从《奥义书》中吸取创作营养和寻找理论依据.甚至在辞世前的最后一次生日庆祝会上,还选读了一段奥义书来酬答来宾.而且,他把证悟梵当成是“我们整个人生的目的.”可以说《奥义书》对泰戈尔的影响是巨大的,《奥义书》所阐述的“梵”,“梵我如一”是深深根植在泰戈尔的思想体系中的.所以对于从小就接受宗教教义洗礼,而后又受到西方的泛神论和人性论观点影响的泰戈尔来说,他的诗歌也就必然带有宗教性的色彩.可以说《吉檀迦利》就是一个宗教影响文学,宗教与文学完美结合的典型.“吉檀迦利在孟加拉问里是“献歌”的意思,既然是“献歌”,那泰戈尔把这些优美的诗歌献给谁呢?从诗中“主”,“父”,“主人”,“圣母”“上帝”等称呼来看,诗人献歌的对象是无处不在的神.从诗歌的内容上可看,整部诗集大部分为颂神诗,充满了浓郁的宗教色彩.抒写了诗文对神的赞颂,对神的到来的渴望,为神失之交臂的失望,以及与神合一的狂欢.所以,“吉檀迦利”就是一部围绕神,献给神的诗.《吉檀迦利》就是一部充满宗教色彩的诗歌集.诗人在通过与神的对话中,渴求一个自由、平等和谐的世界.
“你已经使我永生,这样做是你的快乐.这脆薄的杯儿,你不断的把它倒空,又不断的以新生命来充满.
这小小的苇笛,你携带着它逾山越谷,从笛管里吹出永新的音乐.”(第1首)千百年来,能够使印度教徒的生命为之激荡的,乃是人的“自我”与至高“梵”之间相互“合一”的一种事实上的可能性.我与梵本属惟一,但梵作为无尚完美者,必须在自身中创造出判别,分离,多姿多彩的关系和自我确正的观赏者.万事万物都是梵的自我分离和幻化,同时又总是处于一种回归最初渊源的不息趋向之中.生命在千劫万世的“轮回”中,就行进在重返终极之梵这一永恒故乡的中途.泰戈尔的《吉檀迦利》的开篇,显然就是对这一思想的表达.上帝是造物之神,“不断的把它倒空,又不断的以新生命来充满”整个世界处于一种不断变新的过程之中,所以在诗人的眼中,在“轮回”之中,新生命必将出现,全新的社会必然会出现.由于宗教传统的影响,使得泰戈尔的宗教思想更接近于一种直接的,活生生的神秘体验,而不是抽象的理论概念.泰戈尔认为,神是我们经验中的原初现象,而不是需要证实的假设或现在的个别事实,我们感知到神的存在就像我们感觉到光的存在一样.泰戈尔认为,世界的有限性所显示的非自给自足与缺,但使人要接受无限.有限似乎充满了不和矛盾,但是越过了它们再来看,我们却看到在和谐一致上显现出有目的的活动的征象.使人感受更为深刻的是,美学体验把我们引向对无限的追求.而这一切都把我们引向万有的最高调节者.在这个世界表面上的差异,对立与斗争中,他“像一株树一样”沉静的屹立在那儿.泰戈尔接受了印度的神性观和西方人道主义与人性论.而崇拜具有人性的神,神不再是有些人在宇宙里所朝拜的僵死的佛像,而是活生生的人格之神;神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完美的爱的关系,而人对于神的爱,则应该是一种自我舍弃的虔诚与奉献,泰戈尔的宗教观,就是以这种无限虔诚的爱去追求“神人合一”的真谛.他认为这种神人合一的境界,才是人生救道旅途的极致.泰戈尔的一生,可以说就是对宗教问题不断进行思索和探究的一生,《吉檀迦利》就是泰戈尔通过艺术手法进行宗教哲学探索的一部代表性诗集.诗人在《吉檀迦利》开篇时就说,他创作这部诗集的缘由,是听从了神的命令:当你命令我歌唱的时候,我的心似乎要因着骄傲而炸裂;我仰望着你的脸,眼泪涌上我的眶里/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歌唱.我知道只因为我是一个歌者,才能走到你的面前.
“梵我合一”中的“梵”是泰戈尔对美好的理想世界追求的一个象征,也是他在印度古典哲学观念、西方人道主义、人性论的等思想影响下,自己营构的一个新世界——文学中的永恒的理想世界,这个世界是人类希望的所在,也是诗人情感的寄托.①
在《吉檀迦利》中,诗人以一种倾诉的语气,把自己对神的理解,幻化成为一首优美的诗.神就在他的面前,神就在他的心中:他是“主人”、是“万王之王”、是“朋友”、是“兄弟”又是“情人”.他是人格化了的神,是生命之神.他代表着真理,代表着真,善,美……在《吉檀迦利》中,我们看到诗人犹如一个虔诚的教徒去追寻,礼赞他的神.因时光虚度,无法与神相遇而苦恼:“然而,时间流逝依旧听不见你的车辇的轮声.许多仪仗队,喧哗,显赫的走过去了.你只是静默的站在他们背后吗?我只能哭泣着等待,把我的心折磨在空虚的伫望之中吗?”(第41首)“林野住进了歌声,家家闭户.在这个冷寂的街上,你是孤独的行人.啊,我惟一的朋友,我最爱的人,我的家门是开着的——不要梦一般的走过吧.(第22首)诗人总是期望着与神相见,生活在希望之中:“我要唱的歌直到今天还没有唱出,每天我总在乐器上调理弦索……我没有看见过他的脸,也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我只听见他轻蹑的足音,从我房前路上走过.”(第53首)诗人因为神的到来而心中感到喜悦,幸福:“当你命令我歌唱时,我的心似乎要因着骄傲而炸裂;我仰望着你的脸,眼泪涌上我的眶里……我的赞颂像一只快乐的鸟,振翼飞越海洋.”
“我觉得我的四肢因承受着生命世界的爱抚而光荣.我的骄傲,是因为时代的脉搏,此刻在我的血液跳动.”泰戈尔给印度古老宗教思想,注入了新时代的气息.他以自己具有时代特色的宗教思想,提醒印度人民不要走消极遁世的道路,要积极生活,要明白神就在身边,进而为人民服务,在泰戈尔虔诚的眼睛里,世界万物是神的呈现.世界充满了神灵与爱意,充满着生机与人性.神是无处不在的,是无所不能的.在泰戈尔的一生中,其民族的屈辱史和反抗史始终是交织在一起,印度做为英国的殖民地,是在二战后方彻底独立的.在强权统治之下,渴望自由,独立的爱国意识很自然地会直根于每一位有良心的印度人身上的,而泰戈尔更是出生于一个文化氛围很浓的大哲之家,其家庭深深的植根于印度哲学思潮,浸润于印度文学,艺术的传统,又深深的受西方文化的影响.诗人的父亲就曾是轰动印度的宗教思想复兴运动的领袖之一.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诗人泰戈尔,必然会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爱国诗人.在那个凋敝的时代,他守护着仁爱,欢乐和自由和谐的伟大理想,必然会在对本民族的爱之中表现出来.在《吉檀迦利》中诗人深情的吟唱:“进入那自由的天国,我的父啊,让我的国家觉醒起来吧.”在这首诗中我们看出,诗人的自由绝不仅仅是一个单纯反抗外国压迫的消极概念.“与其说他是在祈求政治的自由,不如说是在祈求这种自由所代表的理想——追求知识的自主权,精神上无畏惧不断的争取完善,以及将理智从死气沉沉的 习俗束缚下解放出来,就这样,诗人把争取自由的问题从政治的角度提高到精神的角度,而他的描绘则表现了他的见解的深度和广度.”②
“他是在锄着枯地的农夫那里,在敲石的造路工人那了.太阳下,阴雨里,他和他们同在,衣袍上蒙着尘土.脱掉你的圣袍,甚至像他一样地下到泥土里去吧!”在诗歌中,作为将自己心目中的神与社会的最底层人民联系了起来,在他的眼中,神不在是高高在上的,他是与人民在一起的,是一种人格化了的神,神的眼中没有阶层的分阶,只有一种:平等.“我接到这世界节日的请柬,我的生命受了祝福……现在,我问:那时间终于来到了吗?我可以进去瞻仰你的容颜,并献上我静默的献礼吗?”“你凝望着的是何等的空虚!你不觉得有一阵惊喜和对岸遥远的歌声从天空中一同飘来吗?”诗人渴求国家的自由,人民的平等,在诗人的心中,国家的自由就如同神的降临,虽没有确切的时间但却近在眼前,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神一定会到来,国家一定会自由.“你是天空,你也是鸟巢”天地间大至无限,小至一隅,都有着“神”的踪影,天地间的每一个地方都受着神的眷顾,体现着“神”的精神.“像一群思乡的鹤鸟,日夜飞向他们的山巢,在我向你合十膜拜之中,让我全部的生命,启程回到它永久的家乡.”诗人祈盼对神的追慕,求索的所有诗歌汇成洪流,倾入大海,使自己的生命运程回归精神上永恒家乡.
“神圣的兄弟曾经来到这里,沉醉于他癫狂的弹奏”——这里德国现代诗人特拉克尔的吟唱,在此我们刚好可以将它用于泰戈尔的《吉檀迦利》,整个一部《吉檀迦利》献诗集始终不断的围绕着“梵我合一”与“神人合一”的主旋律,有起,有承,有反,有转,有结,以无限饱满的激情,同时地唱出诗人虔诚深邃的宗教之思和高远微妙的诗歌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