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口述史请帮我写 或者帮我编一篇就是采访周围经历过文革时期 的口述史大约600字就够了多一些也行 提问三四个问题就好,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11/18 00:00:46

文革口述史请帮我写 或者帮我编一篇就是采访周围经历过文革时期 的口述史大约600字就够了多一些也行 提问三四个问题就好,
文革口述史
请帮我写 或者帮我编一篇
就是采访周围经历过文革时期 的口述史
大约600字就够了多一些也行 提问三四个问题就好,

文革口述史请帮我写 或者帮我编一篇就是采访周围经历过文革时期 的口述史大约600字就够了多一些也行 提问三四个问题就好,
文革刚开始的时候我大概是初二,具体有些想不清楚了.如果说文革后没怎么读书,但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反正以前的学习也就是混毕业的,毕业以后总能够进单位的——学校里、劳动局的都会给我们安排工作,只有少部分的人去读技校什么的,大学生几乎没有听说过.
文革的开始是从北京那里传来的,据说北京有“第一张大字报”了,学校里总有人传的.于是我们的学校里也就有了红卫兵组织了,当时好像是两派,一个是“毛泽东思想”,0一个是“毛泽东主义”,我看这两帮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总之是上面的人斗来斗去,我们小老百姓也就是跟风,凑热闹.当年上海的工人的红卫兵组织有联司,和一个上海工人纠察队,斗来斗去的.我当年亲眼见到上海体育学院的上体司和运输公司的斗,一个关了门,一个就用水龙头冲水,还拿着棍子打人.打死人没看到,但是打伤的不少.我觉得文革其实就是上面的人在夺权,所以有这么多的帮派,打来打去.说真的,老百姓真的只是凑热闹,比如打架,上去打的不少,打伤的不少,可是真的打死的就没有了,谁要是真的被打死了,就真的是戆大了.
再说我们当时做红卫兵的时候,学校里不上课了,也不去学校,老师也不吱声,每天都会有组织里的同学来通知去抄家,抄哪家的家.那些抄家名单都贴在墙上,这些人家看到我们来,动也不敢动,有些还趁着半夜把家里的金银财宝的扔到马路上的倒粪池去,往往每天早上能看到好几个金戒指.我们抄了家以后就把抄来的交给“组织”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后来听说北京那里串联了,于是上海这里也开始串联了,不需要组织,带一点钱,一张学生证,一些全国粮票,就上车了.串联时,我先是到南京住了一个月,也就是玩了一个月,吃饭只要交粮票就行.然后是66年的十月来到北京,住在永定门那里的一个兽医站,离天安门不远.吃住是每天交三毛钱,吃大锅饭,吃馒头.还有人通知毛主席接见我们.接见那天,我们五点就起床了,十点的接见.天安门那里都有警卫安排我们排好队,站在那里,就看到远远的有摩托车先开过,再一辆一辆的敞篷车开过,上面有人挥着手,根本看不清是谁.我没有很激动,其实也不过是来看看热闹,很多人都是来“见识”一下的,激动的人也有,但也只能这样高呼着“毛主席万岁”.这次接见好像是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完之后就不允许我们串联了,安排我们回去了.
回去之后就是上山下乡运动.其实在我们之前也已经有过了,支援新疆,这些人现在年龄大概都要在60以上了吧,还有上海的很多工厂也迁到外地去了.我这一届是67界,68、69一片红,全都要下去的.我们当时要是两个小孩,还可以工矿和农场选一个,不去的话学校天天喇叭来叫,再不去的话,家里大人的单位也不让上班,只有独生子女、残疾的可以不去,残疾的工作就去生产组.
后来我就去了江西插队,去的地方是自己挑的,想想江西是鱼米之乡,就去了.去了才知道那里是很穷的.当时坐火车去,到了之后还要坐车一天到,是晚上到的,当时村里的人全拿了火把,来看我们.他们很多都不知道城里人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人连火车也没有听说过.刚到的时候,真觉得这地方真的和野人的地方一样,他们说的话我们全听不懂,当地的男男女女都赤着上身,只有那些没有出嫁的姑娘前面围着一个肚兜.我们住的是地主的房子,两个或三个人一间,被子衣服都是自己带过去的.我们去的这个地方还算好的,一个全劳动力每天有两毛钱,我们知青,算七分劳动力,也有一毛五,那些女的就一毛都没有了.穷的地方全劳动力只有一毛多点,甚至几分.我们刚去的时候,干的活有插秧、割麦,冬天还造水库.后来发现干不干活都一样,就睡懒觉,队长叫也不去了.后来队里给我们知青就安排了看牛,这些本来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干的,我们看牛的新鲜劲过去以后,队里又给我们安排了看田,我们看到那些闯进田里的人家养的猪、鸡,就拿棍子打,他们老乡自己不敢打,我们知青敢打.再后来这些活都不干了,整天打打牌,反正每天有1000斤谷发给我们,自留地也有,但我们不种,去偷老乡的菜、偷他们的鸡、狗.每次要回上海了,就问队长借钱.这样我去了8年多,借了500多元,都不还的.
当时的文艺活动好像没什么,公社里来放电影大约一年才一次,露天电影,是打仗的片子,名字记不得了.样板戏之类的江西人不要看的,京剧的语言,不受欢迎,也没人放.还有的活动是火车上的时候认识的知青,知道住哪里,就跑到他们的村子去玩,住两天,他们也跑过来.江西的深山里风景真的很好,纯当游山玩水.还有就是每个人都会从上海带一个小的半导体去,半夜放在耳朵边上听,其实也就是听听音乐,听听新闻,“敌台”之类的也收到过,但没什么意思.老乡到我们这里来串门的,主要是队长,来骗我们的烟抽.
当年的日子其实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就是没有钱,要是在上海工作的话,有工资.我是78年4月回去的,当时的政策是两个知青回去一个,我妹妹当时在安徽插队,后来嫁到启东去了,我就回来了,其实后来都回来了,只有和当地人结婚的没回来.和当地人结婚的都是女知青,在那里待那么多年了,一般也就嫁了.男知青千分之一才有跟当地人结婚的.一结婚,就算当地人了,要干活挣工分,还有养猪,多累.本来说是我们只去两三年的,体验农村,没想到去那么久.老毛本来的用意是好的,就像现在的学农一样,体验一下,但是后来他也老了,生病了,这个事情也搞不动了,所以后来的人才没下来,肯定又是上面的官在斗.要我们走的时候,有些人借钱太多的还不让走,说是钱还清了才能走.后来就有人作调解工作了,说知青什么也不会干,留着的话还要吃粮食,他们也不会干出钱来的,每年吃掉的也要几百块了,留着只有更加不合算,于是就让我们走了.说实在的,我们去那里,老乡们最倒霉,我们真的是不干活的,吃他们的粮食,还问他们借钱.但我们也浪费了时间,技术没有,到了现在,体力也没有,弄堂口那些下岗吃低保的人,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说干活没有技术,累活也做不动,怕苦,还是吃吃两三百的低保等退休了.
有人说文革让中国倒退了十年,我对此很矛盾的.当时外地人来上海都要办临时户口,户籍警成天弄堂里盯着,卖个东西都是投机倒把,可是治安好,没人偷东西的;现在么电视机都普及了,东西也好了,可是上门抢劫的都有了.很矛盾呀.
问:先介绍一下文革前家里的情况吧.
答:我们家在上海.当时我阿哥在西安交大读书.我父亲肝炎,长病假.不过当时单位好,医药费全报,每月还有二十块补助.母亲在里弄生产组做工.我读小学,家里还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我放了学就帮我妈做围巾,时间做长了,再加上光线不好,视力都做得下降了.
问:当时吃穿方面怎么样?
答:凭票买肉,各家差不多.有时候我买菜就5角钱当家.那时候胃口也不大,勉强吃饱,谈不上营养.生病才会买牛奶苹果,跟现在没法比.衣服嘛,叫“新阿大,旧阿尼”(按:上海话阿尼就是阿二),姐姐穿好过两年给阿妹穿.不太买新衣,过年时候请裁缝做.不讲究漂亮,那时候没这个观念.
问:你怎么知道文革爆发的?
答:我看到弄堂里比我大几届的人跟红卫兵串连以后知道的.
问:串连是什么?
答:就是爬火车全国各地跑,那时候不要车票,就像旅游一样.后来红卫兵开始抄家了.把那些开店的业主,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揪出来,站长凳,戴高帽,喊口号:“打倒牛鬼蛇神、不法资本家、地主婆”.那些人都是我们的邻居,平时大家也和和气气的,我还叫他们伯伯.当时已经公私合营了,他们和我们其余方面没啥差别,属于历史问题.厂里还有斗当官的.
问:批斗时有没有打他们?
答:有的.那些黑五类用皮带抽,拳打脚踢,不过伤得不重.女的还剪头发.
问:你怕吗?
答:不怕,我家里出生好嘛.我就看看热闹,后来我也参加红卫兵了,戴红袖章,大家都参加了,还有红小兵.不过那时已经平静下来,不斗了.
问:根据你的观察红卫兵为什么要斗他们?
答:当时还是有贫富差距,那些人以前有家底,生活条件比较好,平时有点高傲,红卫兵斗他们也有种出口气的心理.
问:接下来请你谈谈上学的情况.
答:我六年级时文革开始,不大上课了,老师也不大看得到,我们稀里糊涂的.每天就在班级里聊聊天,不去上课也无所谓,最后小学毕业证书也没拿到.初一时每天一开始班长拿毛主席语录,带着大家喊:“全体起立,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有时也读两段语录.黑板上写:不读ABC,照样干革命.初二时开始上山下乡,不过我还没轮到.上课稍微恢复一点了,还上一点课.但是心散了,读不进去了.后来还学工学农.学工两个半月在灯厂,后来有三个名额去上海服装公司学裁缝,我也在里面.学农是在奉贤光明农场.
问:后来就上山下乡了吧.
答:是的.接到学校通知以后,因为我哥在外地,就在上海郊区崇明前进农场,一共呆了三年.
问:期间能回家吗?
答:隔几个月回家几天.先在大地班做.早上六点多起,出工时间要看闲时还是忙时,一般八点钟.劳动内容看季节.天没冷的时候插秧、割稻、种棉花、摘棉花.天冷农闲时开河.连队边上有几条小河,把水抽干后,男的挖河边河底的烂污泥,女的挑.开远的河还要住那边,铺草睡.天很冷,很苦.雨天泥湿脚拔不出,很苦.插秧腰很酸.插前施肥踩猪粪,很臭.当时农场里没有农民,只有比我们大的社会青年,就是那些考不取高中的,没读多少书的人.
问:农场里的食宿和其它生活怎么样?
答:10点半11点吃饭,食堂打饭回寝室.早上吃粥,有时也有饭,伴酱菜,农忙时有馒头.饭很好吃,乡下的新米雪白,没菜拌点汤汁也很好吃.蔬菜是青菜黄芽菜等,荤的有红烧肉丝、咸肉.休息天去镇上买零食.也会从家里带些咸蛋、炒米粉、香肠和炒酱.衣服回家过年时会添.农场工资24块,干部27块.我寄爸妈10~12块,剩下来的买饭吃.寝室8人一间,四张床,十几平米.没有桌子,一人一个箱子,另外自己带小矮凳.我自己还带了个收音机,晚上听电台学法文.下午两点接着做上午没做的事或者做别的事.做到四五点收工,泡水,吃饭.晚上大家说说话,结绒线,绣绣花,钩台布茶杯套.男的就吃老酒.
(之后我妈谈到新疆建设兵团,她说新疆建设兵团是文革前国家动员没考取高中的社会青年去的.有些人还赖掉了.我爸就没去.)
问:大家感情怎样?
答:也就一般性,没什么特别的.要有讲的来的,互相帮助的就成好朋友了.那时一个月休息两天,6号21号.我们休息天去镇上买点菜,大家一起吃,回上海后带来的东西也一起吃.我有时候还去结过婚的老职工家里聊聊天.
问:有什么集体生活吗?
答:一个月开一两次小队会,布置工作,谈谈近期情况.我那时候不喜欢集体生活,很想家,而且生活中互相有影响.我上铺晚上结绒线,灯开着我睡也睡不着.早上四点多就起来,我也被吵醒,苦不堪言.我跟她说过让她早点睡晚点起,开始稍许好点,后来又照旧.
问:有娱乐活动吗?
答:当时没什么娱乐活动.
问:有谈恋爱的吧.
答:很多的.男的帮女的做地里的活,女的帮男的洗衣服,可以互相帮助.生产班长很吃香,跟他好可以分配一些轻松的工作.我当时一心想上调,不想谈.
问:谈一下农场里的领导干部吧.
答:队长连长与我们一起劳动,有分配工作的权力,后来还可以选择上调.也有拍马屁巴结的人.开会很少,没什么政治活动.对那些开小差的偷懒的人班长现开销(当场骂).班长由连部指定,让工作好的有经验的认真踏实的人做,班长要带头劳动.班长权很大,可以分配工作.分工作时也讲人情,人之常情嘛.但不会太偏,不公正的情况不大有.我后来因为表现好到食堂做,工作轻松一点.第三年底父亲去世,照顾我家情况上调到公交公司当售票员,一做就十几年.
问:文革结束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刹那有什么感受?
答:文革结束时的事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觉得文革全是白搞,窝西孔.最遗憾是没读书.后来也有考试,大多是工农兵大学生.里面多数是连队干部,一个连队两个名额.像我这样的没几个复习再去考的.现在没知识没学历,下岗的也是我们.不过农村也让我得到锻炼,吃得起苦,学到些技能.还让我体会到农民的辛苦,自己生在城市的优越.我现在还觉得去农村呆个几年也好,但不要一直在那边,太苦了.

2005年11月

正平
被访者基本情况:男,52岁,1972年高中毕业,文革结束后读大学,现为苏北县城某学校教师.
文革真正影响到农村是在1967年,那时我正读小学六年级.说是读六年级,但是没有课本.因为课本被当作“封、资、修”统统封杀.新教材又未编成,所以上课大多是学习《毛主席语录》、《毛泽东著作选读》(乙种本),后来是单行本.学得透用得活的是《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老三篇”)和《反对自由主义》等.要求是熟读成诵.当时我们都能熟练地背诵出来.
随着毛主席在首都检阅全国各地红卫兵,学校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红卫兵组织太多太乱,有的甚至是一个人成立一个造反司令部,当“光杆司令”.红卫兵组织互相间拉派别、搞武斗,曾导致流血事件.我们沭阳以县中为首分两派:井冈山、东方红.他们夺过解放军“支左”的枪支,酿成血案.
直到1969年,学校才“回校闹革命”.教学以政治为统帅,教材以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强调阶级斗争,淡化文化课的学习.到1973年,邓小平复出主持国务院工作,学校才强调文化课的学习.即使是文化课,课本也不同,比如比较客观的《自然》,里面还是有许多毛主席语录.那时也没有什么课外书读,只能看毛选,文革结束后看到《第二次握手》,听说是文革中的手抄本.一看,真开眼界.
文革时期,我们这儿工农业生产不正常,出现过浮夸现象,“达纲要”“过长江”等口号喊得震天响,粮食产量就是上不去.农民处于饥饿状态,有的地方有人病饿而亡.一般人都穿打补丁的衣服,特别是肩膀、肘部、臀部等部位,都加固打了补丁.小青年相亲往往是借人家的新衣服,相亲后再还给人家.平时吃饭很难吃饱,更谈不上营养价值.灾害年头,吃糠咽菜,以树皮充饥,我亲身经历,一点也不夸张.1970年前后我读高中,在宣传队演戏,我扮演李玉和,要到全乡各个村演出.那时大家都喜欢下乡演出,因为可以吃顿饱饭,而且是白面饼,很难得.
至于住的方面,我们那时全部住土墙茅草房,经不起风吹雨打,常常会出现房屋倒塌的情况.不过茅草房夏天很凉快.后来都是瓦房了,夏天屋顶很快就晒热了.条件改善还是1980年之后.
那时的交通工具更是简陋,到四十里外的县城办事全部是步行,100户人家也不见得有一辆自行车,一般也借不到,更多的是不会骑车,因为没有机会学.东边庄上一个地主家有辆自行车,在挨斗的时候都是把自行车收藏在河底.
庄上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不少,那时都十几岁,相处的不错.但大人之间有很多矛盾,和现在一样,人际关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时的民风倒是真的淳朴,干部有贪污的,甚至包括生产队长,但没有现在这样疯狂.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林彪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知道1971年林彪坠机身亡,许多人才明白过来,“九大”钦定的接班人原来也不是最可靠的.有人在文革前两三年就明白过来了,我当时在农村,许多信息不知道不敏感,知道林彪坠机身亡才感觉到文革不是那么回事.
当时最惨的要数刘少奇,一个国家主席活生生被折磨死,还有邓拓、吴晗这样的学者,贺龙、陈毅等老帅,不堪回首.这场运动慢慢会有公正的评价的.作为普通的教师,我只能说这场运动成了历史,要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我还是期望国家稳定,民族团结,不断发展.

我猜你是文革后吧,这种问题我看用不着别人帮你,你可以问你爸你妈啊,或者爷爷奶奶都行,难不成你是个绝对的孤儿?


许襟
注:上回看到巴里把自己家人的文革回忆贴出来,心里想,或许我父母的回忆对于这个论坛也是有用的吧,就回家去做了小小的访谈。在这篇回忆的整理中,我把我的提问给省略去了,把我父亲的讲述连成一个整体。同时,因为我父亲的话总是那么东拉西扯,恐怕难有大家所企盼的东西,但同时又整理上来,以作为“真实”的史料罢——不过,我父亲的议论也挺多的,很多都不怎么“客观”呢。废话少说,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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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襟
注:上回看到巴里把自己家人的文革回忆贴出来,心里想,或许我父母的回忆对于这个论坛也是有用的吧,就回家去做了小小的访谈。在这篇回忆的整理中,我把我的提问给省略去了,把我父亲的讲述连成一个整体。同时,因为我父亲的话总是那么东拉西扯,恐怕难有大家所企盼的东西,但同时又整理上来,以作为“真实”的史料罢——不过,我父亲的议论也挺多的,很多都不怎么“客观”呢。废话少说,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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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刚开始的时候我大概是初二,具体有些想不清楚了。如果说文革后没怎么读书,但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反正以前的学习也就是混毕业的,毕业以后总能够进单位的——学校里、劳动局的都会给我们安排工作,只有少部分的人去读技校什么的,大学生几乎没有听说过。
文革的开始是从北京那里传来的,据说北京有“第一张大字报”了,学校里总有人传的。于是我们的学校里也就有了红卫兵组织了,当时好像是两派,一个是“毛泽东思想”,0一个是“毛泽东主义”,我看这两帮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总之是上面的人斗来斗去,我们小老百姓也就是跟风,凑热闹。当年上海的工人的红卫兵组织有联司,和一个上海工人纠察队,斗来斗去的。我当年亲眼见到上海体育学院的上体司和运输公司的斗,一个关了门,一个就用水龙头冲水,还拿着棍子打人。打死人没看到,但是打伤的不少。我觉得文革其实就是上面的人在夺权,所以有这么多的帮派,打来打去。说真的,老百姓真的只是凑热闹,比如打架,上去打的不少,打伤的不少,可是真的打死的就没有了,谁要是真的被打死了,就真的是戆大了。
再说我们当时做红卫兵的时候,学校里不上课了,也不去学校,老师也不吱声,每天都会有组织里的同学来通知去抄家,抄哪家的家。那些抄家名单都贴在墙上,这些人家看到我们来,动也不敢动,有些还趁着半夜把家里的金银财宝的扔到马路上的倒粪池去,往往每天早上能看到好几个金戒指。我们抄了家以后就把抄来的交给“组织”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后来听说北京那里串联了,于是上海这里也开始串联了,不需要组织,带一点钱,一张学生证,一些全国粮票,就上车了。串联时,我先是到南京住了一个月,也就是玩了一个月,吃饭只要交粮票就行。然后是66年的十月来到北京,住在永定门那里的一个兽医站,离天安门不远。吃住是每天交三毛钱,吃大锅饭,吃馒头。还有人通知毛主席接见我们。接见那天,我们五点就起床了,十点的接见。天安门那里都有警卫安排我们排好队,站在那里,就看到远远的有摩托车先开过,再一辆一辆的敞篷车开过,上面有人挥着手,根本看不清是谁。我没有很激动,其实也不过是来看看热闹,很多人都是来“见识”一下的,激动的人也有,但也只能这样高呼着“毛主席万岁”。这次接见好像是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完之后就不允许我们串联了,安排我们回去了。
回去之后就是上山下乡运动。其实在我们之前也已经有过了,支援新疆,这些人现在年龄大概都要在60以上了吧,还有上海的很多工厂也迁到外地去了。我这一届是67界,68、69一片红,全都要下去的。我们当时要是两个小孩,还可以工矿和农场选一个,不去的话学校天天喇叭来叫,再不去的话,家里大人的单位也不让上班,只有独生子女、残疾的可以不去,残疾的工作就去生产组。
后来我就去了江西插队,去的地方是自己挑的,想想江西是鱼米之乡,就去了。去了才知道那里是很穷的。当时坐火车去,到了之后还要坐车一天到,是晚上到的,当时村里的人全拿了火把,来看我们。他们很多都不知道城里人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人连火车也没有听说过。刚到的时候,真觉得这地方真的和野人的地方一样,他们说的话我们全听不懂,当地的男男女女都赤着上身,只有那些没有出嫁的姑娘前面围着一个肚兜。我们住的是地主的房子,两个或三个人一间,被子衣服都是自己带过去的。我们去的这个地方还算好的,一个全劳动力每天有两毛钱,我们知青,算七分劳动力,也有一毛五,那些女的就一毛都没有了。穷的地方全劳动力只有一毛多点,甚至几分。我们刚去的时候,干的活有插秧、割麦,冬天还造水库。后来发现干不干活都一样,就睡懒觉,队长叫也不去了。后来队里给我们知青就安排了看牛,这些本来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干的,我们看牛的新鲜劲过去以后,队里又给我们安排了看田,我们看到那些闯进田里的人家养的猪、鸡,就拿棍子打,他们老乡自己不敢打,我们知青敢打。再后来这些活都不干了,整天打打牌,反正每天有1000斤谷发给我们,自留地也有,但我们不种,去偷老乡的菜、偷他们的鸡、狗。每次要回上海了,就问队长借钱。这样我去了8年多,借了500多元,都不还的。
当时的文艺活动好像没什么,公社里来放电影大约一年才一次,露天电影,是打仗的片子,名字记不得了。样板戏之类的江西人不要看的,京剧的语言,不受欢迎,也没人放。还有的活动是火车上的时候认识的知青,知道住哪里,就跑到他们的村子去玩,住两天,他们也跑过来。江西的深山里风景真的很好,纯当游山玩水。还有就是每个人都会从上海带一个小的半导体去,半夜放在耳朵边上听,其实也就是听听音乐,听听新闻,“敌台”之类的也收到过,但没什么意思。老乡到我们这里来串门的,主要是队长,来骗我们的烟抽。
当年的日子其实过得还是很舒服的,就是没有钱,要是在上海工作的话,有工资。我是78年4月回去的,当时的政策是两个知青回去一个,我妹妹当时在安徽插队,后来嫁到启东去了,我就回来了,其实后来都回来了,只有和当地人结婚的没回来。和当地人结婚的都是女知青,在那里待那么多年了,一般也就嫁了。男知青千分之一才有跟当地人结婚的。一结婚,就算当地人了,要干活挣工分,还有养猪,多累。本来说是我们只去两三年的,体验农村,没想到去那么久。老毛本来的用意是好的,就像现在的学农一样,体验一下,但是后来他也老了,生病了,这个事情也搞不动了,所以后来的人才没下来,肯定又是上面的官在斗。要我们走的时候,有些人借钱太多的还不让走,说是钱还清了才能走。后来就有人作调解工作了,说知青什么也不会干,留着的话还要吃粮食,他们也不会干出钱来的,每年吃掉的也要几百块了,留着只有更加不合算,于是就让我们走了。说实在的,我们去那里,老乡们最倒霉,我们真的是不干活的,吃他们的粮食,还问他们借钱。但我们也浪费了时间,技术没有,到了现在,体力也没有,弄堂口那些下岗吃低保的人,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说干活没有技术,累活也做不动,怕苦,还是吃吃两三百的低保等退休了。
有人说文革让中国倒退了十年,我对此很矛盾的。当时外地人来上海都要办临时户口,户籍警成天弄堂里盯着,卖个东西都是投机倒把,可是治安好,没人偷东西的;现在么电视机都普及了,东西也好了,可是上门抢劫的都有了。很矛盾呀。

尤登子
问:先介绍一下文革前家里的情况吧。
答:我们家在上海。当时我阿哥在西安交大读书。我父亲肝炎,长病假。不过当时单位好,医药费全报,每月还有二十块补助。母亲在里弄生产组做工。我读小学,家里还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我放了学就帮我妈做围巾,时间做长了,再加上光线不好,视力都做得下降了。
问:当时吃穿方面怎么样?
答:凭票买肉,各家差不多。有时候我买菜就5角钱当家。那时候胃口也不大,勉强吃饱,谈不上营养。生病才会买牛奶苹果,跟现在没法比。衣服嘛,叫“新阿大,旧阿尼”(按:上海话阿尼就是阿二),姐姐穿好过两年给阿妹穿。不太买新衣,过年时候请裁缝做。不讲究漂亮,那时候没这个观念。
问:你怎么知道文革爆发的?
答:我看到弄堂里比我大几届的人跟红卫兵串连以后知道的。
问:串连是什么?
答:就是爬火车全国各地跑,那时候不要车票,就像旅游一样。后来红卫兵开始抄家了。把那些开店的业主,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揪出来,站长凳,戴高帽,喊口号:“打倒牛鬼蛇神、不法资本家、地主婆”。那些人都是我们的邻居,平时大家也和和气气的,我还叫他们伯伯。当时已经公私合营了,他们和我们其余方面没啥差别,属于历史问题。厂里还有斗当官的。
问:批斗时有没有打他们?
答:有的。那些黑五类用皮带抽,拳打脚踢,不过伤得不重。女的还剪头发。
问:你怕吗?
答:不怕,我家里出生好嘛。我就看看热闹,后来我也参加红卫兵了,戴红袖章,,大家都参加了,还有红小兵。不过那时已经平静下来,不斗了。
问:根据你的观察红卫兵为什么要斗他们?
答:当时还是有贫富差距,那些人以前有家底,生活条件比较好,平时有点高傲,红卫兵斗他们也有种出口气的心理。
问:接下来请你谈谈上学的情况。
答:我六年级时文革开始,不大上课了,老师也不大看得到,我们稀里糊涂的。每天就在班级里聊聊天,不去上课也无所谓,最后小学毕业证书也没拿到。初一时每天一开始班长拿毛主席语录,带着大家喊:“全体起立,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有时也读两段语录。黑板上写:不读ABC,照样干革命。初二时开始上山下乡,不过我还没轮到。上课稍微恢复一点了,还上一点课。但是心散了,读不进去了。后来还学工学农。学工两个半月在灯厂,后来有三个名额去上海服装公司学裁缝,我也在里面。学农是在奉贤光明农场。
问:后来就上山下乡了吧。
答:是的。接到学校通知以后,因为我哥在外地,就在上海郊区崇明前进农场,一共呆了三年。
问:期间能回家吗?
答:隔几个月回家几天。先在大地班做。早上六点多起,出工时间要看闲时还是忙时,一般八点钟。劳动内容看季节。天没冷的时候插秧、割稻、种棉花、摘棉花。天冷农闲时开河。连队边上有几条小河,把水抽干后,男的挖河边河底的烂污泥,女的挑。开远的河还要住那边,铺草睡。天很冷,很苦。雨天泥湿脚拔不出,很苦。插秧腰很酸。插前施肥踩猪粪,很臭。当时农场里没有农民,只有比我们大的社会青年,就是那些考不取高中的,没读多少书的人。
问:农场里的食宿和其它生活怎么样?
答:10点半11点吃饭,食堂打饭回寝室。早上吃粥,有时也有饭,伴酱菜,农忙时有馒头。饭很好吃,乡下的新米雪白,没菜拌点汤汁也很好吃。蔬菜是青菜黄芽菜等,荤的有红烧肉丝、咸肉。休息天去镇上买零食。也会从家里带些咸蛋、炒米粉、香肠和炒酱。衣服回家过年时会添。农场工资24块,干部27块。我寄爸妈10~12块,剩下来的买饭吃。寝室8人一间,四张床,十几平米。没有桌子,一人一个箱子,另外自己带小矮凳。我自己还带了个收音机,晚上听电台学法文。下午两点接着做上午没做的事或者做别的事。做到四五点收工,泡水,吃饭。晚上大家说说话,结绒线,绣绣花,钩台布茶杯套。男的就吃老酒。
(之后我妈谈到新疆建设兵团,她说新疆建设兵团是文革前国家动员没考取高中的社会青年去的。有些人还赖掉了。我爸就没去。)
问:大家感情怎样?
答:也就一般性,没什么特别的。要有讲的来的,互相帮助的就成好朋友了。那时一个月休息两天,6号21号。我们休息天去镇上买点菜,大家一起吃,回上海后带来的东西也一起吃。我有时候还去结过婚的老职工家里聊聊天。
问:有什么集体生活吗?
答:一个月开一两次小队会,布置工作,谈谈近期情况。我那时候不喜欢集体生活,很想家,而且生活中互相有影响。我上铺晚上结绒线,灯开着我睡也睡不着。早上四点多就起来,我也被吵醒,苦不堪言。我跟她说过让她早点睡晚点起,开始稍许好点,后来又照旧。
问:有娱乐活动吗?
答:当时没什么娱乐活动。
问:有谈恋爱的吧。
答:很多的。男的帮女的做地里的活,女的帮男的洗衣服,可以互相帮助。生产班长很吃香,跟他好可以分配一些轻松的工作。我当时一心想上调,不想谈。
问:谈一下农场里的领导干部吧。
答:队长连长与我们一起劳动,有分配工作的权力,后来还可以选择上调。也有拍马屁巴结的人。开会很少,没什么政治活动。对那些开小差的偷懒的人班长现开销(当场骂)。班长由连部指定,让工作好的有经验的认真踏实的人做,班长要带头劳动。班长权很大,可以分配工作。分工作时也讲人情,人之常情嘛。但不会太偏,不公正的情况不大有。我后来因为表现好到食堂做,工作轻松一点。第三年底父亲去世,照顾我家情况上调到公交公司当售票员,一做就十几年。
问:文革结束是怎么知道的?那一刹那有什么感受?
答:文革结束时的事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觉得文革全是白搞,窝西孔。最遗憾是没读书。后来也有考试,大多是工农兵大学生。里面多数是连队干部,一个连队两个名额。像我这样的没几个复习再去考的。现在没知识没学历,下岗的也是我们。不过农村也让我得到锻炼,吃得起苦,学到些技能。还让我体会到农民的辛苦,自己生在城市的优越。我现在还觉得去农村呆个几年也好,但不要一直在那边,太苦了。

2005年11月

正平
被访者基本情况:男,52岁,1972年高中毕业,文革结束后读大学,现为苏北县城某学校教师。
文革真正影响到农村是在1967年,那时我正读小学六年级。说是读六年级,但是没有课本。因为课本被当作“封、资、修”统统封杀。新教材又未编成,所以上课大多是学习《毛主席语录》、《毛泽东著作选读》(乙种本),后来是单行本。学得透用得活的是《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老三篇”)和《反对自由主义》等。要求是熟读成诵。当时我们都能熟练地背诵出来。
随着毛主席在首都检阅全国各地红卫兵,学校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红卫兵组织太多太乱,有的甚至是一个人成立一个造反司令部,当“光杆司令”。红卫兵组织互相间拉派别、搞武斗,曾导致流血事件。我们沭阳以县中为首分两派:井冈山、东方红。他们夺过解放军“支左”的枪支,酿成血案。
直到1969年,学校才“回校闹革命”。教学以政治为统帅,教材以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强调阶级斗争,淡化文化课的学习。到1973年,邓小平复出主持国务院工作,学校才强调文化课的学习。即使是文化课,课本也不同,比如比较客观的《自然》,里面还是有许多毛主席语录。那时也没有什么课外书读,只能看毛选,文革结束后看到《第二次握手》,听说是文革中的手抄本。一看,真开眼界。
文革时期,我们这儿工农业生产不正常,出现过浮夸现象,“达纲要”“过长江”等口号喊得震天响,粮食产量就是上不去。农民处于饥饿状态,有的地方有人病饿而亡。一般人都穿打补丁的衣服,特别是肩膀、肘部、臀部等部位,都加固打了补丁。小青年相亲往往是借人家的新衣服,相亲后再还给人家。平时吃饭很难吃饱,更谈不上营养价值。灾害年头,吃糠咽菜,以树皮充饥,我亲身经历,一点也不夸张。1970年前后我读高中,在宣传队演戏,我扮演李玉和,要到全乡个村演出。那时大家都喜欢下乡演出,因为可以吃顿饱饭,而且是白面饼,很难得。
至于住的方面,我们那时全部住土墙茅草房,经不起风吹雨打,常常会出现房屋倒塌的情况。不过茅草房夏天很凉快。后来都是瓦房了,夏天屋顶很快就晒热了。条件改善还是1980年之后。
那时的交通工具更是简陋,到四十里外的县城办事全部是步行,100户人家也不见得有一辆自行车,一般也借不到,更多的是不会骑车,因为没有机会学。东边庄上一个地主家有辆自行车,在挨斗的时候都是把自行车收藏在河底。
庄上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不少,那时都十几岁,相处的不错。但大人之间有很多矛盾,和现在一样,人际关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时的民风倒是真的淳朴,干部有贪污的,甚至包括生产队长,但没有现在这样疯狂。
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林彪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知道1971年林彪坠机身亡,许多人才明白过来,“九大”钦定的接班人原来也不是最可靠的。有人在文革前两三年就明白过来了,我当时在农村,许多信息不知道不敏感,知道林彪坠机身亡才感觉到文革不是那么回事。
当时最惨的要数刘少奇,一个国家主席活生生被折磨死,还有邓拓、吴晗这样的学者,贺龙、陈毅等老帅,不堪回首。这场运动慢慢会有公正的评价的。作为普通的教师,我只能说这场运动成了历史,要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我还是期望国家稳定,民族团结,不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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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襟 注:上回看到巴里把自己家人的文革回忆贴出来,心里想,或许我父母的回忆对于这个论坛也是有用的吧,就回家去做了小小的访谈。在这篇回忆的整理中,我把我的提问给省略去了,把我父亲的讲述连成一个整体。同时,因为我父亲的话总是那么东拉西扯,恐怕难有大家所企盼的东西,但同时又整理上来,以作为“真实”的史料罢——不过,我父亲的议论也挺多的,很多都不怎么“客观”呢。废话少说,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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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襟 注:上回看到巴里把自己家人的文革回忆贴出来,心里想,或许我父母的回忆对于这个论坛也是有用的吧,就回家去做了小小的访谈。在这篇回忆的整理中,我把我的提问给省略去了,把我父亲的讲述连成一个整体。同时,因为我父亲的话总是那么东拉西扯,恐怕难有大家所企盼的东西,但同时又整理上来,以作为“真实”的史料罢——不过,我父亲的议论也挺多的,很多都不怎么“客观”呢。废话少说,正文—— —————————————————————————————————————— 文革刚开始的时候我大概是初二,具体有些想不清楚了。如果说文革后没怎么读书,但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憾,反正以前的学习也就是混毕业的,毕业以后总能够进单位的——学校里、劳动局的都会给我们安排工作,只有少部分的人去读技校什么的,大学生几乎没有听说过。 文革的开始是从北京那里传来的,据说北京有“第一张大字报”了,学校里总有人传的。于是我们的学校里也就有了红卫兵组织了,当时好像是两派,一个是“毛泽东思想”,0一个是“毛泽东主义”,我看这两帮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总之是上面的人斗来斗去,我们小老百姓也就是跟风,凑热闹。当年上海的工人的红卫兵组织有联司,和一个上海工人纠察队,斗来斗去的。我当年亲眼见到上海体育学院的上体司和运输公司的斗,一个关了门,一个就用水龙头冲水,还拿着棍子打人。打死人没看到,但是打伤的不少。我觉得文革其实就是上面的人在夺权,所以有这么多的帮派,打来打去。说真的,老百姓真的只是凑热闹,比如打架,上去打的不少,打伤的不少,可是真的打死的就没有了,谁要是真的被打死了,就真的是戆大了。 再说我们当时做红卫兵的时候,学校里不上课了,也不去学校,老师也不吱声,每天都会有组织里的同学来通知去抄家,抄哪家的家。那些抄家名单都贴在墙上,这些人家看到我们来,动也不敢动,有些还趁着半夜把家里的金银财宝的扔到马路上的倒粪池去,往往每天早上能看到好几个金戒指。我们抄了家以后就把抄来的交给“组织”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后来听说北京那里串联了,于是上海这里也开始串联了,不需要组织,带一点钱,一张学生证,一些全国粮票,就上车了。串联时,我先是到南京住了一个月,也就是玩了一个月,吃饭只要交粮票就行。然后是66年的十月来到北京,住在永定门那里的一个兽医站,离天安门不远。吃住是每天交三毛钱,吃大锅饭,吃馒头。还有人通知毛主席接见我们。接见那天,我们五点就起床了,十点的接见。天安门那里都有警卫安排我们排好队,站在那里,就看到远远的有摩托车先开过,再一辆一辆的敞篷车开过,上面有人挥着手,根本看不清是谁。我没有很激动,其实也不过是来看看热闹,很多人都是来“见识”一下的,激动的人也有,但也只能这样高呼着“毛主席万岁”。这次接见好像是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完之后就不允许我们串联了,安排我们回去了。 回去之后就是上山下乡运动。其实在我们之前也已经有过了,支援新疆,这些人现在年龄大概都要在60以上了吧,还有上海的很多工厂也迁到外地去了。我这一届是67界,68、69一片红,全都要下去的。我们当时要是两个小孩,还可以工矿和农场选一个,不去的话学校天天喇叭来叫,再不去的话,家里大人的单位也不让上班,只有独生子女、残疾的可以不去,残疾的工作就去生产组。 后来我就去了江西插队,去的地方是自己挑的,想想江西是鱼米之乡,就去了。去了才知道那里是很穷的。当时坐火车去,到了之后还要坐车一天到,是晚上到的,当时村里的人全拿了火把,来看我们。他们很多都不知道城里人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人连火车也没有听说过。刚到的时候,真觉得这地方真的和野人的地方一样,他们说的话我们全听不懂,当地的男男女女都赤着上身,只有那些没有出嫁的姑娘前面围着一个肚兜。我们住的是地主的房子,两个或三个人一间,被子衣服都是自己带过去的。我们去的这个地方还算好的,一个全劳动力每天有两毛钱,我们知青,算七分劳动力,也有一毛五,那些女的就一毛都没有了。穷的地方全劳动力只有一毛多点,甚至几分。我们刚去的时候,干的活有插秧、割麦,冬天还造水库。后来发现干不干活都一样,就睡懒觉,队长叫也不去了。后来队里给我们知青就安排了看牛,这些本来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干的,我们看牛的新鲜劲过去以后,队里又给我们安排了看田,我们看到那些闯进田里的人家养的猪、鸡,就拿棍子打,他们老乡自己不敢打,我们知青敢打。再后来这些活都不干了,整天打打牌,反正每天有1000斤谷发给我们,自留地也有,但我们不种,去偷老乡的菜、偷他们的鸡、狗。每次要回上海了,就问队长借钱。这样我去了8年多,借了500多元,都不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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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农村的,文革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我听我父亲讲过,当时要搞批斗,被批的人门口挂牌子。还有知青,啥活不会干,就看看场子之类,实在农忙得不得了才拉来干活。当时我们那。吃地瓜面,只有知青才吃白面,就这他们还瞧不起农民,仗着自己有文化,拐着弯的骂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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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是农村的,文革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我听我父亲讲过,当时要搞批斗,被批的人门口挂牌子。还有知青,啥活不会干,就看看场子之类,实在农忙得不得了才拉来干活。当时我们那。吃地瓜面,只有知青才吃白面,就这他们还瞧不起农民,仗着自己有文化,拐着弯的骂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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