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王冕最后的结局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11/05 19:26:27

儒林外史王冕最后的结局
儒林外史王冕最后的结局

儒林外史王冕最后的结局
吴敬梓的家庭可说是科甲鼎盛的缙绅世家.吴敬梓22岁时,父亲吴霖起去世,近房中不少人觊觎遗产,吴敬梓是嗣子,便给了他们以可乘之隙,于是发生了吴敬梓《移家赋》中所说的“兄弟参商,宗族诟谇”的争产纠纷,乃至发生了亲族冲入家中攫夺财产的事件.这件事不仅刺激了吴敬梓,使他看清了封建社会家族伦理道德的丑恶本质,认识了那些衣冠楚楚的缙绅人物的虚伪面目,使他和那些倚仗祖业和门第做寄生虫的庸俗人物分道扬镳.作为缙绅阶级的叛逆,他首先挥霍遗产.

吴敬梓一生以移居南京为界可分前后两段.前期,他与小山一样,以声色犬马的生活方式游离于“正常”的生活轨道之外.“少年时,青溪九曲画船,曾记游冶……朝复夜,费蜀锦吴绫,那惜缠头价.”(《买肢塘》)“王家昙首,伎识歌声春载酒,白板桥西,赢得才名曲部知.”(《减字木兰花》)吴敬梓不像小山一样真正沉醉到情爱之中,而更多地标榜一种不见容于俗世的生活姿态.不是为游冶而游冶,而是在游冶中体验自由.胡适说,吴氏的家产是在秦淮嫖掉的,我倒觉得,“泥沙一掷金一担”是他有意为之.只有丧失了财产,挣脱了宗族的约束后,他才能以纯粹的心境进入到文学创作之中. “枭鸟东徒,浑未解于更鸣”!(《移家赋》)33岁、不名一文的吴敬梓移家南京时,他在族人眼中已是“传为子弟戒”的“败家子”.到了“白门三日雨,灶冷囊无钱”的地步,他仍拒不参加傅学鸿词科考试.当“长老苦口讥喃喃”干涉他的自由时,他“叉手谢长老,两眉如戟声如虎”.他的“痴憨”、“颠憨”、“隐括”终一生而不变,与小晏何其相似!
《儒林外史》以王冕作为“隐括全文”的“名流”.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因为他是一个“嵌崎磊落”的人,一个“有意思”的人.王冕既是葆有童心的放牛娃,又是才华横溢的畸人.他画荷花,“那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因为他自己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遇着花明柳媚的时节,把一乘牛车载了母亲,他便戴了高帽,穿了阔衣,执着鞭子,口里唱着歌曲,在乡村镇上以及湖边到处玩耍,惹得乡下陔子们,三五成群跟着他笑,他也不放在眼里.”这是何等任情自遂、天真自然!面对“灭门知县”的威逼,王冕宁可风餐露宿逃亡在外,也不肯低头.他处茅屋之远而怀天下苍生,一语道出入股取仕的实质:“这法子却定得不好!将来读书人即有一条荣身之路,把那文行出处,都看得轻了.” 凤四老爹在小说中看似可有可无,实则为一大关键.据考证,凤四老爹的原型为侠客甘凤池.[46]当时浙江总督李卫在奏折中这样描述甘凤池:“查此辈棍徒,造作讹信,往来煽感,着实痛恨,断难容其漏网.臣细思江浙好事悻谬之人,莫过于现在拿获之甘凤池等各犯.”(《雍正朱批谕旨》)对于这样一个叛逆者,吴敬梓却由衷地赞美道:“官府严刑密网,多少士大夫见了就屈膝就范,你一个小百姓,视如上芥,这就可敬了!” 《儒林外史》以四大奇人的故事作结.当“那南京的名士都已渐渐销磨尽了”的时候,奇人却出现在市井中间.会写字的季遇年,“却又不肯学古人的法帖,只是自己创出来的格调,由着笔性写去”.“他若不情愿时,任你王侯将相大捧的银子送他,他正眼儿也不看”.他这样迎着施御史的脸痛骂:“你是何等之人?敢来叫我写字!我又不贪你的钱,又不慕你的势,又不借你的光,你敢叫我写起字来卜独立人格,意气风发.吴敬梓把“四大奇人”当作“述往思来”的一流人物.儒林中一片狼藉,而井市中则有闪光的人格,吴敬梓已悄悄换了一套崭新的价值标准.为什么在市井中反倒能保持人格的独立与心灵的自由呢? 做裁缝的荆元,会弹琴、会写字,也喜欢做诗.朋友问他:“你既要做雅人,为什么还要做你这贵行?何不同些学校里的人相与相与?”他道:“我也不是要做雅人,也只为性情相近,故此时常学学.至于我们这个贱行,是祖父遗留下来的.难道读书写字,做了裁缝,就玷污了不成?况且那些学校中的朋友,他们另有一番见识,怎肯与我们相与!而今每日寻得六七分银子,吃饱了饭要弹琴,要写字,诸事都由我.又不贪图人的富贵,又不伺候人的脸色;天不收,地不管,倒也快活厂这席话真石破天惊.吴敬梓认识到,人格独立的背后是经济独立.被权力网络所覆盖的儒林中,只有爬墙藤一样的附庸,而元岩上松一样的独立者.市井人物操持着被士大夫所蔑视的职业,他们却在这职业中获得了真正的经济独立.好一个“诸事都由我”!儒林人士即使爬到宰辅这样的最高位置,怕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吴敬梓突破传统的道德评判,揭示出产生“奇人”的经济基础.这一点,此前无人认识到. 开头出现王冕,中间出现风四老爹,结尾出现四大奇人,这是作者的精心安排.他们全是没有任何社会地位、游离于统治秩序之外的平头百姓.他们的冰清玉洁、古道热肠、淡泊明志,都与丑态百出的儒林和官场形成鲜明对照,正如胡适在《吴敬梓评传》中所说:“不给你官做,便是专制君主困死人才的唯一的妙法.要想抵制这种恶毒的牢笼,只有一个法子:就是提倡一种新的社会心理,叫人知道举业的丑态,知道官的丑态;叫人觉得‘人’比‘官’格外可贵,人格比富贵格外可贵.社会上养成这种心理,就不怕皇帝‘不给你官做’的毒手段了.而一部《儒林外史》的用意只是要想养成这种社会心理罢了.” 然而,这种社会心理终究很难养成.吴敬梓这个嵌崎磊落的败家子是寂寞的,他笔下的奇人们也是寂寞的.荆元为知音于老者弹琴,“弹了一会,忽作变徵之音,凄清宛转,于老者听到深微之处不觉凄然泪下”.读者读到这里,掩卷深思,怕也要“凄然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