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翻译
来源:学生作业帮助网 编辑:作业帮 时间:2024/11/14 05: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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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冯翁有一子,字相如.父子俱诸生.翁年近六旬,性方鲠,而家屡空.数年间,媪
与子妇又相继逝,井臼自操之.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
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梯而过,遂共寝处.问其姓名,曰:“妾邻女
红玉也.”生大爱悦,与订永好.女诺之.夜夜往来,约半年许.翁夜起,闻子舍笑语,窥
之,见子,怒,唤出,骂曰:“畜产所为何事!如此落寞,尚不刻苦,乃学浮荡耶?人知
之,丧汝德;人不知,促汝寿!”生跪自投,泣言知悔.翁叱女曰:“女子不守闺戒,既自
玷,而又以玷人.倘事一发,当不仅贻寒舍羞!”骂已,愤然归寝.女流涕曰:“亲庭罪
责,良足愧辱!我二人缘分尽矣!”生曰:“父在不得自专.卿如有情,尚当含垢为好.”
女言辞决绝.生乃洒涕.女止之曰:“妾与君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逾墙钻隙,何能白
首?此处有一佳耦,可聘也.”告以贫.女曰:“来宵相俟,妾为君谋之.”次夜,女果
至,出白金四十两赠生.曰:“去此六十里,有吴村卫氏,年十八矣.高其价,故未售也.
君重啖之,必合谐允.”言已,别去.
生乘间语父,欲往相之.而隐馈金不敢告.翁自度无资,以是故,止之.生又婉言:
“试可乃已.”翁颔之.生遂假仆马,诣卫氏.卫故田舍翁,生呼出,引与间语.卫知生望
族,又见仪采轩豁,心许之,而虑其靳于资.生听其词意吞吐,会其旨,倾囊陈几上.卫乃
喜,浼邻生居间,书红笺而盟焉.生入拜媪,居室幅侧,女依母自幛.微睨之,虽荆布之
饰,而神情光艳,心窃喜.卫借舍款婿,便言:“公子无须亲迎,待少作衣妆,即合舁送
去.”生与期而归.诡告翁,言卫爱清门,不责资,翁亦喜.至日,卫果送女至,女勤俭,
有顺德,琴瑟甚笃.逾二年,举一男,名福儿.会清明抱子登墓,遇邑绅宋氏.宋官御史,
坐行赇免,居林下,大煽威虐.是日亦上墓归,见女艳之,问村人,知为生配.料冯贫士,
诱以重赂,冀可摇,使家人风示之.生骤闻,怒形于色;既思势不敌,敛怒为笑,归告翁.
翁大怒,奔出,对其家人,指天画地,诟骂万端.家人鼠窜而去.宋氏亦怒,竟遣数人入生
家,殴翁及子,汹若沸鼎.女闻之,弃儿于床,披发号救.群篡舁之,哄然便去.父子伤
残,呻吟在地.儿呱呱啼室中.邻人共怜之,扶之榻上.经日,生杖而能起,翁忿不食,呕
血寻毙.生大哭,抱子兴词,上至督抚,讼几遍,卒不得直.后闻妇不屈死,益悲.冤塞胸
吭,无路可伸.每思要路刺杀宋,而虑其扈从繁,儿又罔托.日夜哀思,双睫为不交.
忽一丈夫吊诸其室,虬髯阔颔,曾与无素.挽坐,欲问邦族.客遽曰:“君有杀父之
仇,夺妻之恨,而忘报乎?”生疑为宋人之侦,姑伪应之.客怒眦欲裂,遽出曰:“仆以君
人也,今乃知不足齿之伧!”生察其异,跪而挽之,曰:“诚恐宋人【饣舌】我.今实布腹
心;仆之卧薪尝胆者,固有日矣.但怜此褓中物,恐坠宗祧.君义士,能为我杵臼否?”客
曰:“此妇人女子之事,非所能.君所欲托诸人者,请自任之;所欲自任者,愿得而代庖
焉.”生闻,崩角在地.客不顾而出.生追问姓字,曰:“不济,不任受怨;济,亦不任受
德.”遂去.生惧祸及,抱子亡去.至夜,宋家一门俱寝,有人越重垣入,杀御史父子三人
及一媳一婢.宋家具状告官.官大骇,宋执谓相如,于是遣役捕生,生遁不知所之,于是情
益真.宋仆同官役诸处冥搜.夜至南山,闻儿啼,踪得之,系缧而行.儿啼愈嗔,群夺儿抛
弃之.生冤愤欲绝.见邑令.问:“何杀人?”生曰:“冤哉!某以夜死,我以昼出,且抱
呱呱者,何能逾垣杀人?”令曰:“不杀人,何逃乎?”生词穷,不能置辨.乃收诸狱,生
泣曰:“我死无足惜,孤儿何罪?”令曰:“汝杀人子多矣;杀汝子,何怨?”生既褫革,
屡受梏惨,卒无词.令是夜方卧,闻有物击床,震震有声,大惧而号.举家惊起,集而烛
之,一短刀,【钅舌】利如霜,剁床入木者寸余,牢不可拔.令睹之,魂魄丧失.荷戈遍
索,竟无踪迹.心窃馁.又以宋人死,无可畏惧,乃详诸宪,代生解免,竟释生.
生归,瓮无升斗,孤影对四壁.幸邻人怜馈食饮,苟且自度.念大仇已报,则【单展】
然喜;思惨酷之祸,几于灭门,则泪潸潸堕;及思半生贫彻骨,宗支不续,则于无人处大哭
失声,不复能自禁.如此半年,捕禁益懈.乃哀邑令,求判还卫氏之骨.及葬而归,悲怛欲
死.辗转空床,竟无生路.忽有款门者,凝神寂听,闻一人在门外,哝哝与小儿语.生急起
窥觇,似一女子.扉初启,便问:“大冤昭雪,可幸无恙?”其声稔熟,而仓卒不能追忆.
烛之,则红玉也.挽一小儿,嬉笑胯下.生不暇问,抱女呜哭.女亦惨然.既而推儿曰:
“汝忘尔父耶?”儿牵女衣,目灼灼视生.细审之,福儿也.大惊,泣问:“儿那得来?”
女曰:“实告君:昔言邻女者,妄也.妾实狐.适宵行,见儿啼谷口,抱养于秦.闻大难既
息,故携来与君团聚耳.”生挥涕拜谢.儿在女怀,如依其母,竟不复能识父矣.天未明,
女即遽起.问之,答曰:“奴欲去.”生裸跪床头,涕不能仰.女笑曰:“妾诳君耳.今家
道新创,非夙兴夜寐不可.”乃剪莽拥【上竹下彗】,类男子操作.生忧贫乏,不自给.女
曰:“但请下帷读,勿问盈歉,或当不殍饿死.”遂出金治织具,租田数十亩,雇佣耕作.
荷【馋,以钅代饣】诛茅,牵萝补屋,日以为常.里党闻妇贤,益乐资助之.约半年,人烟
腾茂,类素封家.生曰:“灰烬之余,卿白手再造矣.然一事未就安妥,如何?”诘之,答
曰:“试期已迫,巾服尚未复也.”女笑曰:“妾前以四金寄广文,已复名在案.若待君
言,误之已久.”生益神之.是科遂领乡荐.时年三十六,腴田连阡,夏屋渠渠矣.女袅娜
如随风欲飘去,而操作过农家妇;虽严冬自苦,而手腻如脂.自言二十八岁,人视之,常若
二十许人.异史氏曰:“其子贤,其父德,故其报之也侠.非特人侠,狐亦侠也.遇亦奇
矣!然官宰悠悠,竖人毛发,刀震震入木,何惜不略移床上半尺许哉?使苏子美读之,必浮
白曰:‘惜乎击之不中!’”
发信人: yjzh (金骑士), 信区: masterpiece
标 题: 《聊斋志异》红玉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Sun Nov 15 21:14:11 1998) , 站内信件
红玉
广平冯翁有一子,字相如。父子俱诸生。翁年近六旬,性方鲠,而家屡空。数年间,媪
与子妇又相继逝,井臼自操之。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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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jzh (金骑士), 信区: masterpiece
标 题: 《聊斋志异》红玉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Sun Nov 15 21:14:11 1998) , 站内信件
红玉
广平冯翁有一子,字相如。父子俱诸生。翁年近六旬,性方鲠,而家屡空。数年间,媪
与子妇又相继逝,井臼自操之。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
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梯而过,遂共寝处。问其姓名,曰:“妾邻女
红玉也。”生大爱悦,与订永好。女诺之。夜夜往来,约半年许。翁夜起,闻子舍笑语,窥
之,见子,怒,唤出,骂曰:“畜产所为何事!如此落寞,尚不刻苦,乃学浮荡耶?人知
之,丧汝德;人不知,促汝寿!”生跪自投,泣言知悔。翁叱女曰:“女子不守闺戒,既自
玷,而又以玷人。倘事一发,当不仅贻寒舍羞!”骂已,愤然归寝。女流涕曰:“亲庭罪
责,良足愧辱!我二人缘分尽矣!”生曰:“父在不得自专。卿如有情,尚当含垢为好。”
女言辞决绝。生乃洒涕。女止之曰:“妾与君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逾墙钻隙,何能白
首?此处有一佳耦,可聘也。”告以贫。女曰:“来宵相俟,妾为君谋之。”次夜,女果
至,出白金四十两赠生。曰:“去此六十里,有吴村卫氏,年十八矣。高其价,故未售也。
君重啖之,必合谐允。”言已,别去。
生乘间语父,欲往相之。而隐馈金不敢告。翁自度无资,以是故,止之。生又婉言:
“试可乃已。”翁颔之。生遂假仆马,诣卫氏。卫故田舍翁,生呼出,引与间语。卫知生望
族,又见仪采轩豁,心许之,而虑其靳于资。生听其词意吞吐,会其旨,倾囊陈几上。卫乃
喜,浼邻生居间,书红笺而盟焉。生入拜媪,居室幅侧,女依母自幛。微睨之,虽荆布之
饰,而神情光艳,心窃喜。卫借舍款婿,便言:“公子无须亲迎,待少作衣妆,即合舁送
去。”生与期而归。诡告翁,言卫爱清门,不责资,翁亦喜。至日,卫果送女至,女勤俭,
有顺德,琴瑟甚笃。逾二年,举一男,名福儿。会清明抱子登墓,遇邑绅宋氏。宋官御史,
坐行赇免,居林下,大煽威虐。是日亦上墓归,见女艳之,问村人,知为生配。料冯贫士,
诱以重赂,冀可摇,使家人风示之。生骤闻,怒形于色;既思势不敌,敛怒为笑,归告翁。
翁大怒,奔出,对其家人,指天画地,诟骂万端。家人鼠窜而去。宋氏亦怒,竟遣数人入生
家,殴翁及子,汹若沸鼎。女闻之,弃儿于床,披发号救。群篡舁之,哄然便去。父子伤
残,呻吟在地。儿呱呱啼室中。邻人共怜之,扶之榻上。经日,生杖而能起,翁忿不食,呕
血寻毙。生大哭,抱子兴词,上至督抚,讼几遍,卒不得直。后闻妇不屈死,益悲。冤塞胸
吭,无路可伸。每思要路刺杀宋,而虑其扈从繁,儿又罔托。日夜哀思,双睫为不交。
忽一丈夫吊诸其室,虬髯阔颔,曾与无素。挽坐,欲问邦族。客遽曰:“君有杀父之
仇,夺妻之恨,而忘报乎?”生疑为宋人之侦,姑伪应之。客怒眦欲裂,遽出曰:“仆以君
人也,今乃知不足齿之伧!”生察其异,跪而挽之,曰:“诚恐宋人【饣舌】我。今实布腹
心;仆之卧薪尝胆者,固有日矣。但怜此褓中物,恐坠宗祧。君义士,能为我杵臼否?”客
曰:“此妇人女子之事,非所能。君所欲托诸人者,请自任之;所欲自任者,愿得而代庖
焉。”生闻,崩角在地。客不顾而出。生追问姓字,曰:“不济,不任受怨;济,亦不任受
德。”遂去。生惧祸及,抱子亡去。至夜,宋家一门俱寝,有人越重垣入,杀御史父子三人
及一媳一婢。宋家具状告官。官大骇,宋执谓相如,于是遣役捕生,生遁不知所之,于是情
益真。宋仆同官役诸处冥搜。夜至南山,闻儿啼,踪得之,系缧而行。儿啼愈嗔,群夺儿抛
弃之。生冤愤欲绝。见邑令。问:“何杀人?”生曰:“冤哉!某以夜死,我以昼出,且抱
呱呱者,何能逾垣杀人?”令曰:“不杀人,何逃乎?”生词穷,不能置辨。乃收诸狱,生
泣曰:“我死无足惜,孤儿何罪?”令曰:“汝杀人子多矣;杀汝子,何怨?”生既褫革,
屡受梏惨,卒无词。令是夜方卧,闻有物击床,震震有声,大惧而号。举家惊起,集而烛
之,一短刀,【钅舌】利如霜,剁床入木者寸余,牢不可拔。令睹之,魂魄丧失。荷戈遍
索,竟无踪迹。心窃馁。又以宋人死,无可畏惧,乃详诸宪,代生解免,竟释生。
生归,瓮无升斗,孤影对四壁。幸邻人怜馈食饮,苟且自度。念大仇已报,则【单展】
然喜;思惨酷之祸,几于灭门,则泪潸潸堕;及思半生贫彻骨,宗支不续,则于无人处大哭
失声,不复能自禁。如此半年,捕禁益懈。乃哀邑令,求判还卫氏之骨。及葬而归,悲怛欲
死。辗转空床,竟无生路。忽有款门者,凝神寂听,闻一人在门外,哝哝与小儿语。生急起
窥觇,似一女子。扉初启,便问:“大冤昭雪,可幸无恙?”其声稔熟,而仓卒不能追忆。
烛之,则红玉也。挽一小儿,嬉笑胯下。生不暇问,抱女呜哭。女亦惨然。既而推儿曰:
“汝忘尔父耶?”儿牵女衣,目灼灼视生。细审之,福儿也。大惊,泣问:“儿那得来?”
女曰:“实告君:昔言邻女者,妄也。妾实狐。适宵行,见儿啼谷口,抱养于秦。闻大难既
息,故携来与君团聚耳。”生挥涕拜谢。儿在女怀,如依其母,竟不复能识父矣。天未明,
女即遽起。问之,答曰:“奴欲去。”生裸跪床头,涕不能仰。女笑曰:“妾诳君耳。今家
道新创,非夙兴夜寐不可。”乃剪莽拥【上竹下彗】,类男子操作。生忧贫乏,不自给。女
曰:“但请下帷读,勿问盈歉,或当不殍饿死。”遂出金治织具,租田数十亩,雇佣耕作。
荷【馋,以钅代饣】诛茅,牵萝补屋,日以为常。里党闻妇贤,益乐资助之。约半年,人烟
腾茂,类素封家。生曰:“灰烬之余,卿白手再造矣。然一事未就安妥,如何?”诘之,答
曰:“试期已迫,巾服尚未复也。”女笑曰:“妾前以四金寄广文,已复名在案。若待君
言,误之已久。”生益神之。是科遂领乡荐。时年三十六,腴田连阡,夏屋渠渠矣。女袅娜
如随风欲飘去,而操作过农家妇;虽严冬自苦,而手腻如脂。自言二十八岁,人视之,常若
二十许人。异史氏曰:“其子贤,其父德,故其报之也侠。非特人侠,狐亦侠也。遇亦奇
矣!然官宰悠悠,竖人毛发,刀震震入木,何惜不略移床上半尺许哉?使苏子美读之,必浮
白曰:‘惜乎击之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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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在高,有您则名 ++
水不在深,有俺则灵,呵呵...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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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广平有冯姓父子读书人,老妇和媳妇早逝,两人贫寒度日。一夜,小冯读书时见东邻美好女子一名,自称红玉,爱之便两相欢好。半年后被老冯起夜撞见,痛斥二人放荡。红玉羞愧而走,并留话:明晚另替你寻得佳偶。次夜,带聘礼白金40两和吴村有未婚卫姓美女消息来。言罢即走。
小冯便假装大款上门提亲,亲家见四十金马上定下亲事。卫氏温顺勤俭,过二年为冯家生下一男孩,唤福儿。清明时节全...
全部展开
故事:
广平有冯姓父子读书人,老妇和媳妇早逝,两人贫寒度日。一夜,小冯读书时见东邻美好女子一名,自称红玉,爱之便两相欢好。半年后被老冯起夜撞见,痛斥二人放荡。红玉羞愧而走,并留话:明晚另替你寻得佳偶。次夜,带聘礼白金40两和吴村有未婚卫姓美女消息来。言罢即走。
小冯便假装大款上门提亲,亲家见四十金马上定下亲事。卫氏温顺勤俭,过二年为冯家生下一男孩,唤福儿。清明时节全家旅游时碰见御史恶霸宋某,见冯妻美艳,欲夺之。先以重金相贿,被小冯老冯二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恼羞成怒,使一帮流氓抢走卫氏,痛揍大小冯一顿。不久老冯内伤而亡,卫氏也不屈自尽,剩小冯抱福儿悲悲切切,几番上诉,无奈宋某权大势大,无果。欲豁出命来刺杀宋御史,又恐孩子以后无人抚养,愁苦万状夜不能寐。
一日,一髯须壮男上门凭吊,二人一番交谈后,壮男流露出愿当杀手角色的神情,小冯大谢。壮男走后,小冯携子逃入深山,夜里便听说了宋某被灭门的消息。县令大惊,查访小冯见其逃亡,便一路穷追缉拿其于山间,不容辩解便将福儿掷于山中,将小冯扣入大牢严刑逼供。是夜,县令听闻床头震震有声,惊起,见一短刀入木三分,吓个半死,赶忙找个借口将小冯放了。
小冯归家,喜的是大仇已报,悲的是家徒四壁,子孙不继。半年间靠邻居资助度日,几欲寻死。忽一日听的叩门声,开门竟见红玉携一男孩。二人抱头哭泣,又见男孩乃自己儿子,连忙追问。红玉坦言自己乃狐,救福儿于山间。小冯大谢。红玉便留于冯家,为其买地耕田,亲自劳作,得到邻里好评,小冯后又参加乡试得中,半年后竟已成殷实之家。那年……小冯三十六岁、红玉二十八的年龄,二十岁的相貌。
故事完毕。
细细读来,《红玉》乃是一篇有些不同的聊斋人狐恋之文。如《聂小倩》等文,书生小狐女定当私定终身爱的死去活来不顾阴阳阻隔,可《红玉》的故事“情义”多于“情爱”。
先是红玉夜访小冯,二人相狎。虽说“与订永好”,但被老冯怒骂之后,红玉哭道“亲庭罪责,良足愧辱”,并拒绝了小冯欲私下继续来往的想法,转而为相好过的男人寻觅婚娶对象来。小狐女知愧辱已稀奇,又像世间那些贤惠的女子般替现任爱人某幸福更是稀奇,乃“情义”之一。
再数年后,小冯贫困潦倒之时,红玉又救他与福儿于危难之中。短短日子,结婚生子家破人亡,听见红玉声音已“仓卒不能追忆”。读此句,不由怆然。红玉是他命中的恩人,但若没有红玉卫氏,娶得一平凡女子,不知是否今时又是另一番光景。于是不暇问,抱女呜哭。小红玉到此已尽到仁义,但只怕是当初自己的决定,害小冯到这般境况,最终嫁小冯助其家道复兴,此乃“情义”之二。
红玉因为半年的肌肤之亲便追随一个书生一辈子,得到或者失去的不便估量。聊斋也终究是男子的幻想故事,男子可以因为女子魅惑而失身,也可以因为女子相助而成功,缘起缘灭相生相害都是因为女人。狐的世界有人间的义,也有人间的束缚。看到此处,很为红玉叹口气,小冯既能与订永好,也能转眼婚娶他人,红玉则因为一响欢愉失去奔跑林间的自由。“义”究竟做到何种地步才能称之为“仁至义尽”?
外题一:
故事中精彩的人物还有两个。一为髯须客,就是聊斋版的七侠五义么……小冯求他告之姓名时,落下一句“不济,不任受怨;济,亦不任受德”,纯爷们;
一为小冯他爹——老冯,这老头甚有意思,初为撞见两个小年轻偷会时骂道“人知之丧汝德,人不知促汝寿”,后“愤然归寝”,愤然二字又形象又可爱;后宋某人上门耍流氓时,小冯“思势不敌,敛怒为笑,归告翁”,于是老冯“大怒,奔出,对其家人,指天画地,诟骂万端”,于是宋某一干人等“鼠窜而去”。小冯老冯同成一气,充分发挥读书人思维敏捷引经据典的长处,骂!打不过我好歹也占占嘴皮子的优势吧。
外题二:
结尾异史氏评价县令床头那把刀时候说:“使苏子美读之,必浮白曰:‘惜乎击之不中!’”。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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